萧衍率军北上第五日,脚程已过大半。
然而到了傍晚,一场晚春大雨突然袭来,所有人都不猝不及防地被浇了个透。
而出了京都之后便换上了一身劲装,骑马随行的慕容瑾和蒋蕙也不例外。
虽然大队及时停下避雨,但还是被淋湿了。
萧衍一进驿站便让人生两个火盆,一个留在房里,另外一个送去蒋蕙的房里。
房间被火盆烤得暖和,萧衍与慕容瑾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站在桌子旁,视线集中在桌上。
此时,桌子上摊开的,是一张大萧与北宁接壤处附近的县镇。
到目前为止,大萧接壤线自上而下,已有八座城池失守,落入北宁手中。
大萧十万大军对抗北宁六万精兵,原本该是占了优势。
可第一场交战,北宁就给十几天长途跋涉的十万大萧军来个突袭,大萧一下子便损失了几千将士,士气锐减。
北宁军十分狡猾,经常搞突袭,加上有常州暴民的加盟相助,之后的每一场交战,大萧都打得十分艰辛。
自双方交战以来,严格意义上来讲,大萧还没有赢过一场。
如此被动的局面,大萧军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碰到过了,士气前所未有地低落。
民间也是言四起,说北宁这次是下了狠心要拿回十几年前割让给大萧的十五座城池了,边陲百姓人心惶惶。
大萧亟需一场胜战来振奋士气,平定人心。
所以,无论是大萧将士,亦或是边陲百姓,都把希望寄托于即将到来的萧衍身上。
而此时,众望所归的萧衍,正与慕容瑾研究这一个月来,大萧与北宁大大小小的十几场交战。
这一路上,一停下来慕容瑾就在想这十几场战争的共同之处。
乍一看并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却又不似杂乱无章,反而给人一种冥冥之中早有安排的错觉,仿佛每一场战争都是不可避免必须发生的。
思及此,慕容瑾便不由秀眉紧蹙,开口打破了宁静:
“这些作战计划,不大像是宁辰制订出来的。”
萧衍亦有同感,多年的带兵打仗经验告诉他,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
这几天他也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与宁辰一同长大,按照他对宁辰的了解,这绝不会是宁辰的主意。
那会是谁呢?
萧衍眉头紧皱,似是自言自语:
“背后指使之人,费尽心思挑起大萧与北宁之间的战争,目的何在?”
站在一旁的莫东闻言不由开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萧衍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说法,“不像,倒像是在帮助北宁对付大萧。”
若是那背后之人想坐收渔翁之利,理应让双方均有损失,而不是大萧单方面损失惨重。
莫东细想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谁会帮北宁对付大萧,是大萧的敌人么?
莫东沉思片刻,随即开口问:“大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