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萧衍所料,在大萧军从宁奕手上拿回第六座城池的时候,京都来消息了:
瑞王已经从安昭寺出来了,因为瑞王府邸尚未修葺,所以暂住东宫。
这算什么?
萧鸾的太子之位被废了却还能住在东宫,究竟是皇帝心太大了?还是群臣想太多了?
原本还在犹豫是否转身投靠萧衍或者萧懿的原太子党见此情形,果断转为瑞王党。
他们一致认为,虽然萧鸾不再是太子,但就凭他犯下如此大错,皇帝只是让他在安昭寺禁足几个月以作惩戒这一点,就说明萧鸾并没有失宠!
特别是在萧衍和萧懿立下大功的情况下赦免萧鸾,有既然赏赐了两个皇子,也不能太苛待长子,雨露均沾的意思。
更何况,之前李默与太子贪赃枉法导致常州百姓暴乱,皇帝虽然处置了李默和废黜了太子。可皇后却没有受到一分一毫的影响,依旧稳坐后宫之首,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萧鸾嫡子的位置依旧不变!
放在寻常人家,家主尚且是立嫡不立长。更何况是等级森严的皇家呢?
虽然萧鸾如今已经没有丞相这个外家支持,比不上萧懿有蒋大将军府这样强大外戚;他从小就入主东宫,什么事情都只会说不会做,比不上战功累累的萧衍声望高。
但抵不上皇帝不肯放弃他啊!
大概是皇帝近年来龙体一年不如一年,愈来愈觉得他已经没力气培养多一个储君了,所以即便是萧鸾长成强差人意的模样,但好歹是他一手培养的,他舍不得就这么放弃。
于是原本还在担心观望的原太子党,见皇帝这么容易就原谅萧鸾,果断觉得还是可以在瑞王阵营里站一站的。
得知这一事实的萧衍其实并没有多大感觉,早在皇帝废了萧鸾的太子之位时,他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萧鸾当时犯的错若落在其他人身上,按照皇帝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的脾性,恐怕早就下令斩首示众了。
但萧鸾只是被夺去东宫之位,禁足安昭寺,就连李默都免于死罪,如此宽大的处理,对其他人又何尝不是一种警告呢?
皇帝在警告所有人:
别试图猜测他老人家的用意,更别想着耍什么花样。
慕容瑾洗漱完回房,便看到萧衍手里拿着一封书信,眼睛看着信上的内容,思绪却不知飘到哪里的情形,就连慕容瑾走到他身边,他亦没察觉到。
慕容瑾看了他手上书信的内容一眼便了然,她今日也有收到到了琉璃阁传来关于萧鸾的相关内容,于是开口:
“你早就知道会有今日的结果了。”
萧鸾闻言回过神来,注意到慕容瑾的语气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淡淡开口:“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说完他才仔细地端详这眼前的慕容瑾:
她因为刚沐浴完,一头长及腰的秀发带着湿气,还未来得及挽起来,就这样披在身后,如同一匹柔顺丝滑的绸缎。
萧衍看得呼吸一紧,于是放下手中的书信,伸手便把把慕容瑾拉入自己怀里。
慕容瑾原本还想拿他放在书案上的信来看,没想到萧衍会有此动作,重心不稳一下子便跌入萧衍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萧衍不顾慕容瑾受到小惊吓,伸手便环住了慕容瑾的细腰,然后贪婪地贴近她的颈窝,闻着她身上特有的药香味,以及掺杂着淡淡的皂角味,不由地闭上眼睛。
慕容瑾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萧衍偶尔的突发行动,所以除了刚刚被吓了一跳,现在已经若无其事地坐在萧衍腿上看完了那封信。
她把信折好放回书案上,接着开口对萧衍说:
“听说,萧鸾最近有新的幕僚,而且把他奉为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