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晌午。
国公府月尾家宴雷打不动,无门槛请宾客还是头一遭。
少年悠然而至,颇有几分不请自来的味道。倘使有人跟在身后,距离得近,仔细观察,便能看见他衣袍帽檐里睡着只兔子。兔子通体雪白,和少年白衣混为一体属实难发觉。
兔子悠哉啃着苞米,不时警惕地抬着双豆豆眼四处观察。
她在暗处,被观察者皆在明。
得益于少年恶名远扬,生性古怪的传言芸芸,府上婢女引了间雅座,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婢女健步如飞的样子简直像极——魂儿已经先跑了人跟着在后面追。
因此,也没有什么人留意他们。
少年并不在意,兀自寻了个靠窗的地界,垂眸看夕莲池水面波光粼粼。
外头乱糟糟的。
“小少爷呢,他今天可是要代二公子操持宴席的。”
“最近都没大见到。”
“听说是小少爷孝顺,他父亲的病要一味兔入药做药引。谁知道那兔子跳窗跑掉了,头天遍寻府上找不见,最近都在府外找。”
“小少爷还真是大孝子呢。”
“谁说不是呢?”
“……”
此时此刻。
大孝子南子濯确实在外面找,只不过,他找的不是能给父亲南夙做药引的兔子,是鸨娘;一觉睡醒日上三竿,他慌不择路,同鸨娘千叮咛万嘱咐,“切莫告诉我父亲我来过!”
“都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鸨娘摆手,捏着帕子摇得风情万种,“咱家这刚到了新茶,开放得很,什么时候您们爷俩想开了来一起?”
“听听,您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南子濯朝地上啐了一口,很是正经。
鸨娘忙摆手,“别介,咱在说笑呢。”
南子濯怕回去晚了挨老爷子训,但听闻新茶,模样愈发猥琐起来,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确定是新茶,确定开放得很?”
“那可不,小少年你和二公子都是咱家的老主顾,咱能欺瞒你们不成?”
“谅你也不敢。”南子濯阴阴低笑。
他自认为他们龙凤胎兄妹是天之骄子,是国公府未来的仰仗,即便真有店家店大欺客,敢欺瞒到他们头上岂非找死?
房间内——三男两女,皆衣不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