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离坐在舒适宽敞的车厢中闭目养神,依他的计划天黑之前应能赶到第一个驿站歇息,所以后面跟随坐太医的马车或携物资的马车等都要加快速度跟随打头阵的。
车帘撩开一条缝,流锦侧坐着露出头来对着车厢小声说道:“回禀主子,依照属下探听来的消息这个訾夙说自己家住在西凤与北魏的交界,父母皆是北魏人,但祖上有同西凤通婚过,家中做着小生意,他是家中长子。西北交境虽一直战事不断,但因做的生意就是与此打交道,所以在这两年战事稍息时他就想来繁华的西凤看看,又加上他年岁已过,家里催着他成亲生子,无奈他又不喜那个女子,是以拒婚而逃,迟迟不肯归家。”
紧闭着的眼倏然睁开来,在幽暗的空间里犹如一把犀利的锐刀,紧盯着流锦沉肃道:“这个訾夙以此为背景说的到是合情合理,全然无破绽。就是因为太过合理看起来总有点虚假,你派个人前往查探一下,最好是没有问题,否则此人藏头露尾必定有不可告人的身份,于我们将会是个麻烦。”
“是,属下遵命。”流锦颔首告退。
倚靠在车厢里的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手中的扳指,看着那两人说话亲密的样子应不是认识一天两天那么简单,上次她夜不归宿也是同那个訾夙在一起,他虽不介意,但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夫人,她不顾着脸面他还要呢。他们两个人该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奸情吧,所以才会连去黔郡都要将他带上。司夜离想到此,心里隐隐觉着不太舒服,毕竟宁朝夕太不按常理出牌,指不定一直被他冷落,也明知他是不会喜欢上她,她就耐不住寂寞出去偷人了?不,她应该不是那样的人,那个女人若是真在外面有人绝不会再跟他继续演假夫妻。那么这仅是她的追求者?就她那样竟然还会有人喜欢?某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就她那性格和执拗的性子,还真是难得有人能拨开她的外表看到她的精华。想到这里,他心里终于舒服点,就算是不要她也要他先开口,更何况她现在还坐在相国夫人这个位置上。
那边厢朝夕同晚晚正聊的热闹,两人还约好晚上要住在一个房间,看颜九闷闷不乐又将她拖上,无奈颜九的兴致还是不高,朝夕就和晚晚接着说,拍了拍颜九的手,将她放到自己肩上,让她睡一会。而她则像是出来游玩般心情好的不得了。女孩子总有说不完的话,或分享彼此的小秘密。而且他们整日都在车厢里赶路,其实身体非常的疲累,说说话吃点东西缓解疲劳,这不那边訾夙美人又从车厢外探头进来,慵懒暧昧的端着盘点心讨好道:“小七主人,您累不累饿不饿,看我多贴心给你弄了最爱吃的茶酥糕来咯。”
啧啧啧,朝夕看到茶酥糕两眼放光。这个时候荒郊野岭的哪里能有这等甜香可口的美食,简直让她置身在云端,勾着她味蕾大动,馋虫都被吊出来了。朝夕毫不客气的将糕点接过去,递给晚晚、颜九和芷澜他们吃。趴在窗棂上勾唇笑道:“这些东西你哪里弄来的?”
颜九被这一吵闹也没了睡意,眨巴着眼看着他们。
“小看我,我要想弄这些还不容易么,行行行,告诉你了,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訾夙无奈道,本来还想给她个惊喜,谁知哪里是惊喜,人家根本就不领情,他只得老实招认,“就知道你好这一口,早在出皇城前我就让菩桃去阙仙楼打包好了,就怕你路上会馋,看我对你好吧,现在知道带着我的好处了吧?”
朝夕一允不允地盯着他志得意满的骄傲说道,心底翻江倒海的心疼。他们才认识不过多久,他就能记住自己的喜好,还知道怎么去讨好她,可那个与她相处了大半年时间的人又是怎么对她的,别说记不住她的喜欢,就是平时对她的好都一直是在做戏给别人看,若非不得已他是否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她多想记住这些的人是他,哪怕明知道他不会喜欢自己,就当做做梦也好,为何要那么清醒的要她记住他是如何的残忍?
“小七你该不会是感动的哭了吧,你怎么这副表情,不就是一盘糕点,莫非你是要以身相许不成?行啊,若换成是你,那我勉强是可以接受的……”訾夙还要待说,猛然间一块糕点塞入他口中,将他堵住。
“吃点心吧,看还堵不上你的嘴。”晚晚好笑的拍了拍手,又引得白羽呜咽两声,看吧连白羽都赞同她的观点,她抱起白羽赞许的塞了块糕点给它吃,傲娇的白羽嘴一扁就是不要吃,虽然它瞥着茶酥糕的嘴角都要流出口水来,但小爷也是有骨气的,小爷绝对不吃和相爷抢主人的情敌拿来的东西。
訾夙吃了瘪,又去找朝夕寻求安慰,将唇角凑过去伸手指了指残留的碎屑,示意让她清理。朝夕龇牙咧嘴的看着他,外面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他自己脸皮厚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拉着她一起,她可不想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感觉很是丢人有木有。
訾夙凑近了她,压低声音说道:“快擦,还是你想让司相他们都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