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凤景行挑眉看她,“你有见过你们宫主的长相吗,别忘了去除那些可能,最不可能的那个就有可能是真相。”
被他这么一说她更是没来由的惊慌。他们这些人别说没有资格得见宫主的真容,就连望月都未必见过,从前她以为那是因为神秘,可眼下细想起来或许真的只是为了掩饰他真实的身份。如果宫主真的是宁浩,那望月呢?
她满脸疑惑的望着他,这未必是真的,也有可能是这个男人故意在试探她,他们都不知的机密试问他又是如何得知的?杜丽娘尚存着一丝理智,并不会因他的迷惑而乱了方寸。
凤景行拍了拍手,这才是玄月宫教出来的人,不过她信不信都无所谓,相识多年两人互相猜忌互相利用,这其中也全数含着陪伴,那些他失意的日子里若非有她怕也是难捱的,所以告诉她这个结果也算是对她的回报了,再多的他给不了。
然就在凤景行拍手的间隙檐顶上早有数百号人飞檐而下挡住了杜丽娘的去路,杜丽娘脚步一滞,忽然明白了他今日请她来的用意。同时也猜到他方才的那些话是在试探她,或许他是有些线索怀疑了才将此事串联起来的,可既然她不知他又为何还要将她留住?原因很简单,他要以她为饵去钓出这背后之人,他这一招果然好,只要她还活着那宫主必然会寝食难安,怪只怪她知道了太多事,而他从她身上知道了太多事。他足够有理由握着她的把柄去要挟,就算宫主弃她于不顾,那些他们替玄月宫所做之事必定也会被公之于众,这次玄月宫在劫难逃。而宫主与各国间君主秘密的往来也必定会被挖出来,只要沿着这条路走就不难发现宫主真正的面目,除非那人真的不是宁浩。他这是要将当年之事都给挖出来啊!她想到当初望月之死,就是因为望月被宫主放在江湖上一颗明面的棋子才会招来那么多想要杀他之人,最终因参与西凤之事而惹怒西凤帝被杀。这其中恐怕不单单是当年她在西凤帝身边安插嫔妃那么简单吧,更多的是他知晓了太多秘密,令宫主受到忌惮所以才会舍弃这颗棋子吧?
杜丽娘望着天边悬挂的皎洁明月,唇瓣那抹笑越发的娇艳魅人。望月,不管你是死是活,有生之年我尽力了,我做到了对你的嘱托。
凤景行眸色一凛,几个侍卫顷刻就将杜丽娘团团围住,他们武功高强,早在杜丽娘来之前就布置好了天罗地网,而凤景行对于杜丽娘武功深浅早也了如指掌,所以杜丽娘很快就被他们制服。他们反压着她双臂,凤景行一手伸出两指捏着她下颌,一手往她嘴里抠,迫使她将毒药吐出来。他是不会让她死的,别说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哪怕没有,他也不会。
心底的矛盾被他压制下去,他挥了挥手吩咐侍卫道:“好好照顾她,她若死了你们就都去给她陪葬。”底下黑压压数十百号侍卫纷纷领命。
转眼杜丽娘被反绑着嘴里强行塞上棉布带走,凤景行不去看她眼底的恨意,只是垂放在身侧的五指慢慢收紧。这条路早已不能回头,无论对错他都必需走下去,这是他从出生就无法选择的命运。
庭院草丛中鳞次栉比的琉璃盏映衬着大门外黑暗的街道,他眸色沉黯扫了眼那些人,他的好皇兄派这些人来监视他,那他就给他演出好戏,相信明日消息就能传进宫。宁浩,你以为你能除去我,可我倒是要反将你一军,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只要你做过就必然留存痕迹。玄月宫算什么,玄月宫再厉害能和一个国家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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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已在床上躺了好几日,心情越发的烦躁,按理来说芷澜他们也都该从黔郡回来了,她既然记起了以前的事就必然要同她商量一下下一步该如何做,可是都一直不见芷澜的身影,问小鱼小燕他们也是不知,到是春暖阁中多出了许多人,不止是随侍的侍女,还有护卫。她起先有些怀疑,难道是司夜离知道了她的身份派来监视她的?转念一想是她多疑了,那个人夜夜都宿在她这边多安排几个人倒也说的过去,就算她不需要,也要伺候他吧。这么想着到是脸颊泛红,近来他们春暖阁的婢女在相府都是横着走的,小鱼小燕言词间颇为得意,无非是说她得宠连着他们都鸡犬升天,府中的下人都赶着来巴结他们,连几个院子里的侍妾都眼红起来,竟连当初秀怜得宠时都是不能比拟的。
她虽然不出去但也能想象他们说这些话时的情景,只是提到秀怜不免有些唏嘘。小鱼见她脸色有漾忙大力推了下小燕,她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是能比的吗?夫人是相爷明媒正娶的嫡妻,那个秀怜算什么。
她其实也没什么,被他们误会成介意就介意吧,只要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好了。嘴在旁人身上,她管不了。捡了件简单的束腰长袍让他们伺候穿上,又盘了个利落的发髻,一身轻装上阵,她很是满意。
“相爷在府中吗?”她试探问道。
小鱼小燕到底是一路跟着她在春暖阁中的“老人”了,所以他们的话她还是比较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