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怪姬典是与她相处了三年多的人,他分析的很对,但她不会告诉他。阿月神色疏淡,斜靠在椅子里半支着头,慵懒道:“大人,你我都是聪明人,有时候知晓的太多就会短命,大人还有大好的仕途要走,何必为一些好奇心害了自己呢!”她字字珠玑,暗藏玄锋,姬典自然听的明白。
他脸色一白,拂袖而去,临走语焉不详道:“你且好自为之。”自此他与阿月的契约也算告终,阿月要做什么都与他无关,他亲手将这只鹰隼养大,如今她有能力了,是该要独自去翱翔,她已偿还了这些年的救命之恩。
阿月看着再次紧闭的殿门,她心底很平静,姬典说她想要权势,在没有遇到苏映寒之前她确实想要权势,天底下唯有权势能令人臣服,可后来她碰到了他,他的好令她不忍再去利用。她内心有过纠结挣扎,最终还是放弃了,她不能再次利用他,她已将北魏伤的千疮百孔,如今还是连累其被司夜离怨恨,她在这里只会害他,或许还会成为祸国殃民的妖女,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除了离开,不再连累他,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又或者奉劝他将她交出去?
她一点点将宫女布的菜塞入口中,那味道形同嚼蜡,她却没有情绪的吃了许多。有时候吃东西不止是为了填饱肚子,或许只是为了找些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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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水关外,再折道往前遥遥便能看到西凤土地的样貌。他们这一路走的都很低调,沿着官道往前,沿路并未惊动任何百姓,只是相比来时官队中出现了一口庞大的棺材,惹人瞩目。现在天气尚炎热,棺材即便布满了冰块还是极难保存,他们比来时脚程更快了许多还是赶不上尸体快速腐烂的速度。
坐在车轿中的男子一脸沉肃,身侧晚晚也是安静坐着,只有马蹄的颠簸声打破这异样的沉静。男子闭着双眼,无人能猜测他此时的心思,几位朝臣几次想走上前来劝说几句,但都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个死去的女子毕竟是西凤一品相国夫人,同时也是镇国公的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了北魏,这让谁能接受得了。朝臣们也是愤恨难了,私下里纷纷议论着该如何发兵北魏,趁着他们重创彻底将北魏拿下,有这个想法的怕不止是他们,而他们正好有了比别人更适合的借口。看来北魏真是气数要尽了,否则怎么连番着出事,这次还是他们自己先挑衅上来的,不打都对不起他们云云。
晚晚自然也是听到了外面的闲言碎语,想必靠垫上一身黑色袍服的男子不无听到,那他心里是怎么打算的?这个时候打北魏确实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这个理由等北魏缓过来怕是不好对付。
“幻术。”闭紧双眼的男子忽然开口叫唤。不一会儿幻术撩开帘子靠近,就听他吩咐道:“分一小队人马先护送棺材回西凤,你去挑几个脚程快的。”
“是。”幻术领命而去。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大队人马分叉而行,待休整过后重新上路,晚晚跟在身后进入马车,略有担忧问道:“相爷可否要攻打北魏?”
攻打吗?司夜离并未回答她的话,看似是个好时机,他却不能先动,一旦北魏被攻陷那西凤必沦为众矢之的,其后果西凤是否能应对得来。尤其还有南晋虎视眈眈在后,一日未能重挫轩辕澈,所有的计划在他面前均都实施不了。那个人才是他最大的敌人,其他的都算不了什么。
这本是替朝臣们试探的话,他既没回答那晚晚心中便有了底,不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