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见他们一个个都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笃定,即便没有串通好也会将事都推到她身上,毕竟这件事现在是她来查。她揽上身又没能力,岂不自己打脸,就连凤景行怕也是不会帮她说话的。阿月本就不指望他能做什么,索性跪下去自己领罪道:“是奴才未尽职责,害王爷受到惊吓,但奴才怎么也没想到那些人竟把主意打到皇族身上,他们为何要杀王爷一事奴才必定尽快查出,绝不让王爷再经历此事。”
她的一番说词为自己赢得了先机,她没有狡辩,反而将事情先揽上身,这份担当尤其在皇权面前没有几人会有,而她站出来了,西凤帝即便再生气这会到也被她的话消了火。抬手示意她起身。阿月恭敬地站到一侧,听西凤帝训斥道:“这件事要尽快解决,你们的人头先暂时压着,若不能将此事办好,后果如何想必不用朕再多说。”他这话是对着她与司夜离说的。司夜离尚好些,而她是自荐,警告味更重。
西凤帝说了几句话就遣退了他们,事已至此就算再追责都是无用的,当务之急是将事查出,也就没留他们。阿月身子本就不好,又是一番折腾,随着众人脚步走出时身子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她感觉到有双沉稳的手拖住了她腰,而她双眸跌入一汪深潭中,他们之间距离那么近,就在四年后,第一次感受到彼此身上传递而来的体温。
司夜离到是没什么,却是她心里像被蛰烫般整个人都从他怀中惊跳起来,险些又和他撞到。凤景行等人走在前听到声响转回头来看她,就见凤景行脸色霎时就变了。阿月忙的与司夜离扯开些距离,整理好褶皱的狐裘,平复下心绪才继续往前走,只是她敛下双眸,情绪黯淡下来。
她凝望向遥远的天幕,勾了勾唇,挽起的笑竟比哭还难看。他们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走到了陌路,多么可笑多么讽刺,如果早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她情愿不曾碰到过他,省得一颗心千疮百孔。她会去到天壑大陆的任何一个地方,然而那个地方只要没有他,多好。
日光从宫殿的檐角照射过来,落向阿月的眼中,能看到她漆黑的眼眸中有琉璃般的晶莹色泽,缓缓从眼角滑落,而她恍然未觉般,高傲的仰起头,形成一种既悲伤又孤独的姿态。
贤王府,凤景行回书房后就紧闭房门,将随侍叫进来道:“给本王将人盯紧了,若是有什么事随时来报。”
随侍领命道:“是。只是王爷为何要让他们继续查下去,万一……”后面的话他没敢说。
凤景行哪里会不知他其中的意思,却也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事态发生到这里已非他能决定,他那个好皇兄是不会肯息事宁人的,他唯有早做打算。
往后的几日仿佛又进入到了平静中,就连整个凤都城都笼罩在一种死气沉沉中,全然没了新年的热闹。而阿月也陷入到瓶颈中,无论是从凶手的杀人手法上还是背后牵扯的利益,始终都毫无破绽,这件事就像是个谜团般,她知道一旦找到了线头就能理顺,可是线头在哪?她不得不再次来到刑部大牢面见叶裴,这次是将叶裴给放了,因凤景行的事到让叶裴脱了罪,但他也并非真的无事,西凤帝让他戴罪立功。有了叶裴的参与阿月才算是感觉到能稍微喘口气,至少利益是共同的,他不会拿自己来开玩笑。阿月早在见他时就对他说过相信他,为此叶裴也愿意帮她。她虽不知司夜离有多大把握,但她相信自己。
这日祭司院中来了位不速之客,小祭司来报时阿月正在烦恼,听说是那个人的名字,直觉便是拒绝。她与他素来并无往来,他又为何来找她?还记得那夜他阴鸷的眼神揣着不怀好意,若是招惹上了他那样的人那才是自找麻烦。
“不想见我?”那人不请自来,神色泰然的端站于门前,仿似早知她的态度,也没什么可恼的,这才像她。他唇角擒着一抹邪肆的笑,立于庭院最显眼的位置。这下即便是阿月想赶他走也要掂量下他会给她招惹来的是非。
阿月抬眼看了下四周,到是并无什么人走过,否则轩辕启来她这的消息传出去,背地里会被揣测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她此时想必已被司夜离给盯上了,又是怎么将这个麻烦给招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