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来宾客众多,司夜离一路抱着阿月出去的场面已经非常壮观,再加上他们身后跟随着一众宫女侍卫等人更是引得来人纷纷侧目,连原本在外招待宾客的流锦等人都瞠目堂舌的看着他们,他们想必怎么都不会想到司夜离能做出这种高调的举动来,毕竟他为人内敛惯了。
杜丽娘挤在人群中,看着红盖头下的阿月眼眶有一瞬间的湿润,她想要上前去,奈何荀子墨将她看守的很牢,根本不会轻易放行,像是深怕她会去破坏一样。其实杜丽娘的内心何尝不矛盾纠结,她一方面希望阿月能幸福,一方面因为宁浩的事还想再去问一问阿月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是断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嫁给他,再说他们之间夹杂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还能破镜重圆?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或是强迫?这些问题杜丽娘没能问出口,从事情发展到现在她一直都被荀子墨无形中禁锢着,虽说不上来他对她做了什么,但她却是真的无法见到阿月。先前是皇宫森严,如今是宾客众多。
“羡慕?那不如我们也成婚?”荀子墨拉着杜丽娘的手,试探性的开口。两人靠的极近,周遭的吵闹声像隔着层屏障,全然打扰不到他们。他的话萦绕在杜丽娘耳边,令她有一瞬间的怔忪,结婚于她来说太过遥远,况且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
见她毫无反应荀子墨也不再说,拉着她一路随着人群往外走,直到他都几乎快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却听得她的声音柔柔传来:“这事我得问阿月。”
当时荀子墨正目送着司夜离抱了阿月入轿,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是怕将她给摔了,他的脸上难得能露出真心的欢笑来,引得他们这帮下属好友都感慨连连,不知这种夹杂着痛的欢愉是否真能让他们破镜重圆,可他却清楚这是司夜离想要的。然而杜丽娘的话让他心中柔软,对于先前的那番感慨也很快有了推翻,不管多难,过程如何痛苦挣扎,只要还能再牵着相爱之人的手,那就都是值得的不是么。只是对于她对阿月过度的依赖让他很是无奈,这明明是他们之间的事为何还要阿月来允准,这让他很是不爽。可再细想他缺失的那些年若非是阿月给了她生的希望,如今他们又怎还会有千帆过尽,便是如此,他心中也坦然了,只得找机会再去探阿月的口风。
他紧了紧杜丽娘的手,内心波澜四起。他们之间经历过爱恨情仇,还能像现在这般平静的过下去就是最好的结局,其余的此生不再求。
然而后来当荀子墨去找阿月求娶杜丽娘时,被她冷冷的反驳,司夜离到是同情他道:“子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她现在知道了你是我的人,她是决计不会再将杜丽娘嫁给你的,你还是陪着我一起喝酒吧。”两个失恋的男人坐在月下痛饮,他们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儿女情长的一天。当然这是后话了。
花轿后的阵仗非常庞大,绵延数里的送亲队浩浩荡荡铺陈在路中央,将四周都渲染成了喜庆的场面。相比从前西凤帝因亏欠而让阿月以半副公主仪仗嫁给司夜离时有过之不及,甚至比那还要更好,就连西凤帝为了让她离开西凤强迫她嫁入南晋时亲封的郡主婚礼也还要好上许多。眼尖的人亲算下来竟觉得那全然是半副皇后的仪仗,鸾鸟朝凤丝毫不差,硬生生将这场婚礼办成了众生争论的样子,然而谁在乎呢。他就是想要将最好的都给她,现在的他谁还有资格站出来说什么,只要她高兴那就不算辜负他的心意。几百人的队伍抬着不同的绫罗绸缎、珠宝饰品、金银玉器、黄金银票等,都是他给她准备的丰厚嫁妆,然而这些都只是极小的一部分,更多的是他送她的聘礼……
喧天的锣鼓鞭炮声昭显着婚礼的进行时,司夜离骑在马上,带领着众人享受着百姓的欢呼声一路走过锦绣坊,御林军训练有素的紧跟其后维持着四周的秩序,同时也密切观察着危险,随时都为他们的安全提供保护。阿月坐在圆顶绯纱的花轿中,说是花轿实然与龙辇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宽敞许多,若隐若现的绯纱下能看到围观的沿途百姓。阿月安静的听着他们的恭喜声,内心无波无澜,她一直都知道司夜离在西凤百姓心中的地位,丝毫不亚于帝王的影响。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与他对百姓的恩泽离不开关系,同样的他也得到了回报。她只是觉得有些可笑,她居然要妥协在这样善于伪装的人手上。
花轿一路走过许多地方,来到了南城门下,就在阿月还以为回到了府中时,他伸出手来将她迎接上了城墙。迈上宽阔的石阶,他亲手将喜盖掀起,便于她看清脚下的路。正当阿月感到好奇他为何要将她带到这个地方来时,他已拉着她的手撇下一众守卫独自上了城墙。
他在高耸的城墙上拉着她看向远处绵延数里的城外风景,那里有壮阔的河山,旖旎的景致,安居乐业的百姓,还有那望不到边的疆土。眼前是一个个敬业驻守的士兵,保卫着疆土河山的稳定,身后是满目喜庆的红色仪仗。就在这耀眼的繁华中他的手上拿出个璎珞结来,“我以山河为媒,江山为聘,娶你为妻,百年永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