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渐能在一众年轻禁军中暂露头角,靠的也不是一腔孤勇,脑子他还是不缺的。想来想去,觉得程副统领的话有些道理,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得先把事情解决了才行。
“行吧,我亲自去查!走!”元渐刚要带着下属走人,又想起来自己现在在贺家,连忙刹住脚步,犹豫着走之前是不是得先去跟承恩候夫人道个别才合礼数?啧!跟一帮子粗人待久了,他都快把这些规矩给忘光了!
贺林晚就站在元渐身后,见他一脸为难地回过头,便善解人意道:“元大哥公务要紧,快去忙吧,祖母那里我一会儿过去说。”
元渐立即欢喜道:“算大哥没白疼你!那我走了,你也别送了。”
“元大哥慢走。”贺林晚把他送到明善堂外。
元渐离开之后,贺林晚便发出信号让狐夭过来一趟,狐夭早就在等着贺林晚这边召唤了,看到信号立即就翻墙过来了。
“姑娘,您之前让我一直盯着的那位平家寨的军师今日上午进城了。”狐夭立即禀报。
贺林晚却问:“他是跟着范兰若的马车进来的?”
狐夭有些惊讶,“姑娘怎么知道的?范家的马车和范兰若都有伪装,属下也是因为姑娘的吩咐一直派人紧盯着,才知道是她。”
“随口一猜罢了。”贺林晚皱眉问道,“他什么时候跟范兰若开始来往密切的?”
狐夭想了想,“自上次刺杀之后见面是肯定没有的,这一点属下可以肯定,不过这期间会不会暗中有书信往来……属下这就让人去查。”
贺林晚摆了摆手,淡淡道:“不必了。他现在藏身在何处?”
狐夭道:“我们的人不敢跟太紧,那辆马车先是进了城南一个小胡同,再从另一个胡同里出来的时候车内已经没人了,属下派了擅于追踪的人去探过,杨军师和范姑娘应该是在一处民居里换了装,再从另外一条路离开了。从留下的踪迹来看,他们是又回了城北,属下猜是去了范府,那里目前是最安全的地方,刑狱司的人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刺客最后躲进了仇人的府邸。”
贺林晚沉吟着想,不知三哥到底是怎么个打算,看来还是要想办法联系到他才行,这样他今后有什么计划,她也可以在一旁照应,不至于因为一些变故就手忙脚乱的。
只是现如今,不是她直接接触三哥的好机会,从上一次见面的情形来看,三哥戒心很重,就算有什么计划,恐怕也不会对她坦白,让谁去接触他比较好呢?
贺林晚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便有了主意,吩咐狐夭道:“让程副统领帮我捎个信。”
狐夭连忙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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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二更,防贼防盗,关好门户……”
贺林晚坐在与贺府隔了一条巷子的那座宅子(李毓暂住)的庭院里,听着外头隐隐传来更夫敲竹梆的声音。
狐夭从屋里拿了一件厚厚的白狐毛披风出来,给贺林晚披上,“这几日总时不时下雨,外头夜里冻得很,姑娘小心别着凉了。”
“谢谢。”贺林晚对狐夭笑了笑。
春晓连忙过来,技巧性地挤开了狐夭,给贺林晚把披风整理好,工工整整地系好系带,暗中一眼一眼地瞥狐夭:这人怎么回事?抢她的活儿?懂不懂在内宅里头混的规矩啊!主子身边一等大丫鬟的尊严是能随便让人挑衅的吗?嗤!
狐夭却没接收到春晓战意满满的目光,只在一旁看着贺姑娘穿着她家主子的披风,心里美滋滋。她想的是:不管贺姑娘跟谁见面,她家世子爷的披风穿在姑娘身上,就是对那人最好的下马威!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