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老不甘落后，指着面前那道清蒸仙鲤道：“这道菜倒是新鲜，想必大家没吃过，这是中大陆澄仙湖的仙鲤，生长速度极慢，百年才长成一条，吃了能够延年益寿，快速恢复伤者的功力。不过，我不是第一次见。上回我那不成器的徒儿下山历练，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我弄回来一条，说是孝敬我的……不得不说，这肉质还是很鲜美的。宗主，您这次可有面儿了。”裴长老捻着胡子，表面是称赞宗主出手阔绰，实际上是在炫耀自己孝顺的徒儿。
显然是秀给徐长老看的。
徐长老自己本事虽高，可惜所教过的徒弟都是一些平平之辈，没有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成绩，修为也是芸芸众弟子中的一员罢了，若是比弟子的修为，徐长老并不占优势。
不过说起弟子，徐长老冷冷一笑：“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徒儿不成器啊。别怪我老头子嘴巴毒，朱洵那个脾气，与当年的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是该好好管教一下了。”
一旁的周长老仗着徐长老的势力，帮腔作势道：“是啊是啊，徒儿们就是这样，三天不打，他上房揭瓦。听说之前朱洵因为嫉妒郑凡升了官，把人家吊在半空上，郑凡的伤才刚好，就这么折腾，如此不把师兄弟的情谊放在眼里，小肚鸡肠，怎么能成大器呢？”
说这话的时候，周长老还有点隐隐害怕，搁下了筷子，半个身子都藏在徐长老后面了。
大概是想起了年轻时，裴长老在宗里作威作福的那段时间吧……
卢叶儿听到裴长老的描述，对那道清蒸仙鲤很是感兴趣，可惜古代没有可以转的菜桌，那道鱼刚好搁在了裴长老的面前，她作为小辈无法下手。正望洋兴叹呢，突然被点了名，懵懵懂懂地发了一声：“啊？”
“郑凡，我也教过你两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平心而论，那日被朱洵吊在半空中，你丢不丢脸？难受不难受？”徐长老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悄悄地给卢叶儿递眼色，眨了一下眼，示意她添油加醋。
卢叶儿虽然明白了徐长老的意思，但是她并不想把那日的事情重新提出来说一遍。一是容易惹怒裴长老，别到时候这个坏老头联合他徒弟，在去冥界的路上整她一番。第二则是——这么丢脸的事，何必再重提，让大家想起来，拿自己当笑料说呢？
“咳，这事儿……是挺尴尬的，至于我当时什么感觉，大家可以自由想象，我相信也不是很难想象到。既然有损我的名誉，我就……就不提了吧？”卢叶儿试探地看向徐长老，在心里默默祈祷他不会因为她讲的不够添油加醋而怪罪自己。
裴长老面对两位长老的轮番进攻，冷哼了一声：“我徒儿确实在有些方面不羁了些，不过那是因为他年轻气盛，问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孩子们之间闹着玩罢了，大家又何必当真呢。朱洵这孩子，自小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练就了一身本事，难免会有点居功自傲，是人都难免的，裴长老和周长老，何必揪着孩子不放呢？”
“呵，居功自傲可不是什么好个性。”徐长老挑了挑眉，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扇子，轻轻挥动着，扇起了自己乌黑的胡丝。
梁文晓见两位长老这个架势是要愈演愈烈的节奏，赶紧又出来打圆场：“今日是小师妹生辰，大喜的日子，二位长老，多吃菜，多喝酒，别在这等小事上计较。朱洵怎么说也是我手下的人，他犯了错也是我这个做队长的该承担的，郑凡师弟新官上任，气度不凡，早就忘了这事儿了，是吧，郑凡。”
梁文晓在下面用腿轻轻踢了卢叶儿一下，卢叶儿很勉强地龇牙：“是啊，我都快忘了。”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胡说八道，她怎么可能会忘呢。那个树上突然冒出的猖狂小子，被吊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展示给师兄弟们看的耻辱感，她恐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