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去之时,房屋已经修补好了,樊凤绝几人在小院中休息,花染也醒了,正靠坐在窗子前小口小口的喝着水。
饶是通过传信,早已知道了靳元炀正率兵前往西南,打算收服北邙失地,但冷不防在这山林里见到他,蓝宴尘还是惊了一下,猛的起身。
院子里有很多人,但是,靳元炀的目光,还是在第一时间,便准确对上了蓝宴尘的目光。
蓝宴尘立于树下,他穿着一身极其简单的青色衣袍,手里拿着一个与他整个人气质都极其不符的铁锯,但仍旧难掩其一身风华。
两人一人立于庭院中,一人立于院门口,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遥遥相望。
本不欲打扰他们,但见两人谁也不肯先动,花悦面露无奈,轻咳了一声,
“靳将军奔波赶路,想来辛苦了,有什么,不防先进去坐下再说。”
靳元炀恍然回神,也不遮掩自己的急切和喜悦,极其大方自然的对着花悦点了点头,随后抬脚,步履轻缓的进了小院。
轻鸢第一时间给他备了吃食和茶水,其余几人也极有眼色,打了招呼,便让他先吃东西,休息片刻再行议事。
南月欣外出不在,轻鸢和花悦进去陪伴花染,樊凤绝和沈习文去处理花悦带回来的野物。
庭院中,眨眼的功夫,便只剩下了靳元炀和蓝宴尘两人。
靳元炀目光自始至终,一直落在蓝宴尘身上,饶是蓝宴尘自认为向来心静平和沉稳,也被他盯的生出些许不自在的感觉来。
他握拳抵唇,轻咳了两声,目光时不时朝着靳元炀脸上飘去。
靳元炀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只是眉宇间透露着些许疲惫,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裳,因着一路奔波赶路,其上落了不少尘土。
蓝宴尘看了又看,没忍住,抬手帮他拍了拍衣摆,嘴里小声嘟囔道,
“这里和徐州城相隔挺远的,有什么事,传信说不就行了?怎么还非得跑一趟,有这折腾的功夫,好好休息睡一觉不好吗……”
他语气虽是埋怨责怪,但更多的,却还是担忧。
靳元炀唇角露出来一抹浅笑,他垂眸看着俯身为他拍打灰尘的蓝宴尘,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突然抬手,握住了他拉着自己衣摆的手。
身子一僵,目光快速看了一眼四下,蓝宴尘抿了抿唇,想把手抽回来,但靳元炀很是固执,没松开他。
靳元炀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温暖而干燥,蓝宴尘唇角抿的发紧,樊终归是妥协了,放松了力道,不曾再抽手。
眸光陡然一暖,靳元炀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是很折腾,但没办法,不来一趟,不亲眼看看你,我的心总是折腾我,不放过我…与其让相思搅得彻夜难眠,还不如走一趟,成全一下自己。”
他的话直白而露骨,蓝宴尘耳朵微红,抬眸快速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的低下头去。
“这一次,可还顺利?”
其实,这些话,早在传信中就问过了,靳元炀也早已回答过他,
但此刻,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提。
“还好,挺顺利的,我们为王爷报了仇,晏轻也没事,他留在中洲城坐镇,我出发前,他还让我替他想你问好。”
眸光快速凝了一下,又很快松开,蓝宴尘释然一笑,唇瓣动了动,
“父亲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只是辛苦你们了,倒是我,身为长子,竟然没能为父亲做什么…”
他语气有淡淡的悲伤和失落,闻言,握着他的手紧了些许,靳元炀声音温和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