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佣人找到许叔,把一只空的红药水瓶交给他,“这已经是第二支了,前两天垃圾桶也有一只用完了的空的红药水瓶。
可这几天,也没听到家里有谁受伤,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先生啊?”
许叔打开药瓶看了看,里面的药水很新鲜,看样子是刚用完不久。
“我会处理,去做事吧。”
佣人应声离开。
许叔捏着药水瓶去了三楼书房,神情充满关切,“先生,您要是受了伤,或者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不能自己硬撑着啊。”
江郅眉头微皱,“我没事,出去吧。”
许叔很清楚男人的性格,沉默寡言,独立要强,有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一个人默默承受。
“先生,您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太太,还有奶茶少爷,以后还会有更多聪明又可爱的孩子,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有什么事您跟我说。”
江郅看着他没作声。
许叔以为男人不肯坦白,有些委屈的把红药水瓶放到书桌上,“这是佣人在您卧室洗手间的垃圾桶里发现现的。”
江郅盯着书桌上的红药水瓶。
“先生……”
江郅很轻的笑了下,“没事,我拿来做别的了。”
许叔将信将疑,临走前不放心的再三叮嘱,“先生,有什么事您一定要讲。”
“嗯,你出去吧。”
等许叔离开后,江郅拿起红药水瓶看了一会,放进抽屉中。
晚饭后,林浅笑在三楼书房陪江郅坐了会,起身准备回二楼卧室洗澡。
江郅喊住她,“笑笑,你身体怎么样了?”
林浅笑眨眨眼,“今天差不多已经结束了。”
江郅黑眸带着她看不懂的笑意,“我猜也是。”
对上男人漆黑深邃的视线,林浅笑莫名有种无所遁形的心虚。
江郅接开抽屉,将一只四四方方的盒子放到书桌上,“你的东西。”
林浅笑杏眸透出疑惑,“我的?是什么呀?”
“你打开看看。”
林浅笑有些开心,以为江郅又买了什么小礼物给她。
等看清盒子里的红药水瓶,她心头重重一跳,忙不迭撇清关系,“这不是我的东西。”
江郅似笑非笑,“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难道我们房间还有第三个人?”
林浅笑毫无负担的把狐狸崽拉出来顶锅,“肯定是奶茶的。”
“奶茶去旅行了,这两天不在家。”
林浅笑一噎,“难道是佣人的?可能是她们工作的时候受了伤,才需要用红药水消毒吧?”
江郅望着她,“既然不是你的东西,你怎么知道里面装的是红药水?”
药瓶是深色玻璃,瓶子上的标签被撕掉了,不打开看,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药。
眼看抵赖不了,林浅走到男人面前乖乖认错,“老公,我错了。”
“错哪了?”
“我不该骗你。”
江郅神色冷淡,漆黑的眸子如墨汁一般浓稠深沉,林浅笑心里没来由的发慌。
这样严厉又冷漠的眼神,她只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见过。
“老公……”
她张口想要解释,江郅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了。
她下意识瞄了眼屏幕,是宁雨。
江郅拿起手机,却没有接起,黑眸扫了她一眼,“你回卧室洗澡吧。”
平时江郅在她面前接电话一向不避忌,今天晚上却故意支走她。
林浅笑抿紧嘴角,心里又难受又失落,“知道了。”
目送女人纤盈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江郅接通电话,黑眸仍旧看向空荡荡的门口,眉间一闪而过烦躁。
“说。”
扑面而来的冷戾之气让宁雨下意识想道,他莫不是打断男人“好事”了?
宁雨犹豫了一下,“江董,要不要我晚点再打过来?”
“宁雨,要不要我的位置让给你来坐?”
宁雨一个激灵收敛心神,“江董,您交待的事已经办好了,明天早上,律师就会陪胡林的家人前往法院向林凤娇提起诉讼索赔,并申请财产保全。”
一旦法院那边批准了胡林家属的请求,林凤娇名下的所有财产都会被冻结。
民事诉讼的官司拖一两年很正常。
赵美美想从林凤娇手上拿回财产的计划,注定会落空。
平时,林浅笑洗过澡很快就能入睡。
今天一直等到快12点,江郅也没回卧室。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她拿起手机给江郅发微信,消息刚发出去,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江郅抬起头,看到坐在床上朝他望来的林浅笑,身形微顿。
“怎么还没睡?”
男人的语气轻轻淡淡,听起来似乎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林浅笑能明显察觉到他还在生气。
她光着脚跳下床,跑到他面前,双臂环住男人劲瘦的腰,声音软软的:“老公,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江郅盯着她看了会,将她环在他腰间的手放下来,绕过她朝衣帽间走,“你先睡,我去洗澡。”
看着男人挺拨修长的背影,林浅笑郁闷的背着手,来回走了两圈。
等江郅洗完澡躺到床上,林浅笑主动靠过去,把头枕到对方臂膀处,“老公。”
低眸看了眼怀里女人雪白的小脸,江郅喉咙里发出一道低低的气音,“嗯。”
林浅笑把身体使劲往男人身边靠,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你还在生气啊?”
“我不该生气吗?”
林浅笑瘪瘪嘴,“该。”
江郅闭上眼睛,没再出声。
林浅笑伸出一根指尖往他胸口戳,小声的问:“老公,你困了?”
“嗯。”
江郅抓住她捣乱的手,放到一边,侧身背对她睡觉。
林浅笑沮丧的撅了撅嘴,“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男人似乎睡着了,好一会都没反应。
林浅笑勾住他睡衣带子,在指间绕来绕去,嘀咕道:“我本来就是想逗你玩,谁知道你二话不说就信了呀。”
江郅睁开黑眸,从床上坐起,转身看她,“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该信你?”
林浅笑微微一愣,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郅定定看她不作声。
林浅笑被他看得有点心烦,扔掉手里的衣带子从床上坐起来,“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小气啊,我都已经跟你道过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