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那条小巷似乎很长、很长,长得一眼望不到头。
巷子外是一条小规模的商业街,街上行人不算特别多,但百十号人还是有的。巷子里却寂静得无半个人影,其幽静阴森程度,丝毫不亚于前一个梦境里的那片黑漆漆的林子。
然而梦境里的自己根本没有半丝的犹豫迟疑,抬脚就跨进了那条小巷。
一直沿着幽深的小巷往前走,锦画堂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走了有多远、多久。
锦画堂只知道,一开始她身后还能听见鼎沸人声,后来那些声音就渐渐地消失了。
直到现在,四周安静得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
哒、哒、哒……
直走到了日暮昏黄;直到面前出现了一扇紧闭的门扉;直到前面再也无路可走了,梦里的她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推门而入,入眼所及之处,只有杂草横生,满目荆棘,颓垣断堑。
锦画堂看见梦境里的自己跨过院子里横生的杂草,越过遍地荆棘,直愣愣地走到了院子角落的那口垮塌了半边井沿的枯井前。
下一瞬,梦境里的自己竟纵身跳进了那口枯井中!
而在梦境里的自己跳井的那一瞬间,浮在半空中的锦画堂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吸附住了,竟也被迫跟着跳进了那口幽深的枯井里。
等锦画堂的意识和视线再度恢复的时候,她已经在井底了。
井底似乎很空阔,锦画堂伸手往四周摸了一圈,没有摸到井壁。往旁边走两步再伸手去摸,还是没有摸到井壁。
四下环顾,井底很黑,但又很亮。黑得周围什么都看不清,只剩下她正对面不远处的那个半人高的洞口里亮堂堂的。
看着不远处那个亮堂堂的洞口,那里似乎是唯一能够走出这井底的通道。而梦境里的自己已经不见了,想必是钻进那个半人高的洞口里去了。
锦画堂下意识地不想跟上去,心里似乎有种抵触的情绪。
可是她仰头往上看,头顶上只有一个巴掌大的亮口,只能看见巴掌大的一片昏暗天空。
锦画堂估算了一下从井口到井底的深度,保守估计得有六、七丈深,也许远远不止。
且不说这井底很大,根本无法让锦画堂借力支撑攀爬。就算单论这口枯井的高度,锦画堂也觉得她应该爬不上去。
锦画堂为什么不飞上去?她不是一直浮在半空中吗??飞起来应该也不是难事啊??
锦画堂到是想飞!可实际却是她根本飞不起来。她最大程度就是浮在半空中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梦境里的自己。
这话又说回来,虽说这是锦画堂的梦不假,锦画堂也的确十分清晰地知道她在做梦,可她连梦里自己的言行都无法掌控,更遑论如远古神话里的神仙一般平地起飞?
迫于无奈,锦画堂只能也钻进了那个半人高的亮堂堂的洞里……
那个洞口表面似乎有一个无形的屏障?站在洞口外根本看不见洞里有什么,只能看见一团光亮。可是一旦钻过那个洞口,就能清楚地看清洞里的一切。
比如现在。锦画堂才钻过那个洞口,就看见了跌入井底后就消失了的梦境里的自己。
梦境里的自己跌下井底的时候似乎崴伤了脚,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可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疼,许是在梦里本就没有痛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