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画堂那陡然放大的瞳孔里,倒映出了另一个锦画堂的身影——
那个本该趴在石棺棺盖上的锦画堂不知何时已经站直了身体,她的心口上扎着一柄匕首,殷红的血顺着伤口往外淌着,已经染红了她的半边衣裳。
洁白的衣,鲜红的血,妖冶得如同一副画卷。
从上一个梦境到这一个梦境,锦画堂这一路都跟着梦境里的她自己,完全没发现梦境里的自己竟还随身带着匕首!也不知她是哪里弄来的。
匕首深深地扎进了梦境里的她自己的心口里,只有一截嵌着红色宝石的短柄留在外面。锦画堂光是看着都觉得那应该很疼吧!
然而梦境里的自己似乎完全不害怕即将来临的死亡,还扬起了嘴角,笑得很温柔,温柔得诡异。尤其是梦境里的她便是临死,依然眼神温柔地看着石棺的方向,唇瓣还是一上一下地轻微阖动着。
而这一次,锦画堂的耳畔竟响起了细微的嗡嗡声!
那道声音一开始很朦胧模糊,堪比蚊吟,后来逐渐由轻转重,由小转大。
终于,锦画堂听清了梦里的自己在说什么,不!准确来说,是锦画堂终于听清了梦里的自己一直在唱的那首词,一首,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词……
只是就在锦画堂听清楚的那一瞬间,锦画堂忽然眼前一黑,周遭的一切归于沉寂。
待锦画堂再睁开眼时,眼前虽一片昏沉,什么都看不清,但锦画堂知道,她终于挣脱了那场光怪陆离的噩梦了。
为何要说是噩梦?在梦里梦见自己把自己弄死了,难不成还能是好梦?
锦画堂醒来时,房间里依旧很黑很安静,一如她入睡前一般黑暗。不过正对着床头的那扇窗户敞开着一扇,可以瞧见窗外已露出了些许鱼肚白,估计要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
而一如从前每一次梦魇一般,锦画堂不但额间浮满了冷汗,身上的寝衣更是被冷汗全部浸透了,连衣角都湿哒哒地贴在了她身上。
可是锦画堂现在完全不想动弹,连身上的薄被被踢到了床脚都懒得去捡,就那样瘫着四肢平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瞪着黑乎乎的床顶。
黑暗的厢房里安静须臾,忽闻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轻声唱到:“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是锦画堂那场梦境的最后,在那个光线明亮得近乎刺眼的石洞里,梦里的她对着那具石棺所唱的词……
锦画堂记得上一世的时候,那些丹衢城里的名门贵女随便拎一个出来,哪个不是张口就能作诗作词?每逢各种聚会,那才女就跟雨后春笋似的往外冒头,简直一抓一大把。
可是反观她呢?除了舞技还算可以,其余能拿得出手的技艺几乎没有。诗词歌赋这种文雅之事更是别提了,她不但不会作,还一看文集就犯困。便是不看光听也犯困!
但是,唯独对于这首词,锦画堂却熟悉得都快能倒背如流了。
只因为,她当初学唱这首词,是为了那个男人……喜欢我待卿之以诚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我待卿之以诚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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