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坞麟那迫人的威压下,那些恩客很配合且迅速地走得一干二净。
随着客人的离开,原本热闹喧嚣的春归苑一楼大堂转瞬就空了一大半,安静得鸦雀无声。
冷眼看着还留在原地的那些人,君坞麟一眼扫过去,发现那些面孔里只有一小半是他能认得出来的。
而剩下那一大半,任凭君坞麟如何回忆都想不起来谁是谁,可见都是生面孔。
看着满大堂噤若寒蝉的身影,君坞麟勾唇冷笑:“知道我是谁吗?”
被问话的诸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是应该回答、还是不回答。
最终有一个胆子大些的往前走了半步,缩头耸肩地看着站在大堂中央的君坞麟,小心翼翼地开口:“奴听说您离开苑子不久,老苑主就生了急病。老苑主临走前留了话,说等您回来了,您就是这苑子的……新苑主……”
对于那个陌生小倌儿的回答,君坞麟勾起一边唇角笑得有些邪肆:“我之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被问话的小倌儿似乎很是惧怕君坞麟,点头如捣蒜般地应道:“是两个月、两个月前来的。恰好是您离开苑子的时候。”
闻此言,君坞麟的脸色虽依旧冷冽,却也没有为难那个答话的小倌儿,而是略一颔首,如是淡声道:“从今日起,你就是这春归苑的新管事。我若不在,这苑子里的一切便都由你做主。”
乍一听闻君坞麟这话,那小倌儿先是一愣,旋即喜上眉梢,也顾不得心里那丝恐惧了,忙不迭地朝君坞麟行礼道:“谢、谢苑主!”
然而有的人却似乎对君坞麟的安排非常不满,竟不怕死地出言呵斥道:“老苑主将春归苑交给你,我们无话可说,毕竟你也可算是这春归苑的老人儿了。但凭什么!他一个新来的,没有半点根基,凭什么做管事!”
冷眼看向那个不怕死的小倌儿,君坞麟一眼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凤月。比他要早上四、五年进的春归苑,是这春归苑的魁首,也就是所谓的“头牌”。
听说凤月进春归苑前,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家主悄悄豢养的**;后被当家主母发现,就此被卖出了府。
凤月被发卖以后,几经辗转才进了这春归苑。
许是早就认了命,当年进了春归苑后,凤月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凭借其不俗的姿色和床上功夫当上了春归苑的魁首。且之后几年一直稳坐魁首的位置。
因凤月听话又懂事,浑身上下没有一根反骨,所以春归苑之前的管事,一直都是凤月。
君坞麟知道,凤月之前一直不曾开口,那是因为他还没有触及到凤月的利益。
但他突然指定了别的小倌儿做管事,这就是触了凤月的底线了。
但那又如何?他现在是这春归苑的主人,他要谁做管事,岂容旁人置喙?
于是,回答那凤月的,是君坞麟冷冷地一笑:“凭什么?就凭你们的命都在我手上,凭我可以决定你们的生死。若有谁不服,我就站在这里。谁若能杀了我,这春归苑便是谁的。”
君坞麟此言一出,整个大堂刹那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