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宣昭太皇太后直接一道圣旨扔下,判了那个贪墨二十万石粮草的户部侍郎一个满门抄斩,并抄没了其三族内所有人员的全部家产。
当时朝中反对之声甚烈,都说宣昭太皇太后的处罚太过了;说那户部侍郎虽贪墨了二十万石粮草,但那些粮草折算成真金白银,也不过二万两白银罢了;且并未因此影响到西境战事,那户部侍郎罪不至死,判个满门流放足矣。
还有的官员更是直接在朝堂上质问宣昭太皇太后——便算那户部侍郎罪有应得,可他的三族何辜啊?贪墨的是户部侍郎,与他的三族何干?怎可抄没他们的家产??
当时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朝臣提出反对意见?
只因古往今来,这在朝中为官之人,相互之间都是有些裙带关系的。
这就容易导致,你以为你动的是这家姓王的官员,实际上你却是连带着将隔壁那家姓李的官员一块给动了,且对那家姓李的官员很可能还是会心一击。
莫明其妙地就被动了自己的利益甚至是根基,这人家能不联合起来反抗吗?
因此,当年宣昭太皇太后一道抄没那个贪墨二十万石粮草的户部侍郎三族内所有人员的全部家产的圣旨颁下去以后,也就难免会造成一石激起千层浪的局面了。
然而当年,面对满朝的反对之声,宣昭太皇太后却是谁的意见也没搭理。仍旧维持了将那个贪墨二十万石粮草的户部侍郎满门抄斩、并抄没其三族内所有人员的全部家产的处置。
直到后来,那个贪墨二十万石粮草的户部侍郎被满门斩首的当日,宣昭太皇太后才在那日的早朝上,说了这样一番话——
自吾垂帘听政以来,这朝中哪些人贪了,贪的什么,贪了多少,吾心里都有数。吾以前不说这些,是因为吾知道,古往今来的朝堂,就没有几个为官之人是真的能做到干干净净、两袖清风的。贪可以。但是什么可以贪,什么不可以贪,心里都得有个数。某些官员私下里干的那些勾当,只要不动摇国祚、不伤及百姓,吾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谁敢将主意打到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身上,那就别怪吾狠心无情了。
也许是宣昭太皇太后当年这一番话起到了威慑作用。
总之,自那以后到现在的三十年间,华熏国朝堂上虽仍旧时有贪墨案的发生,却再无一件贪墨案是与军中将士们有关的。
而宣昭太皇太后也当真如她自己所言的那般——
就算朝中官员被查出犯了贪墨,只要他们的行为没有涉及军中将士,不动摇国祚、不伤及百姓。宣昭太皇太后一般都不会插手处置,只任凭三司依法处置便是。
有宣昭太皇太后时刻在上头盯着,即便朝中官员仍有那些个贪心不足、狼子野心之辈,也是再不敢将注意打到军中去了。
那些贪官污吏之所以贪,不过是为了能有更多的资本去挥霍、享受罢了。
贪哪里的银子不是贪?既然有能保命的路可以走,为何非要一开始就往绝路上去?
于是,这三十年来,朝中无人贪墨拨给军中的军资、粮草了,军中的将士们每日都能吃饱穿暖了,且该得的俸禄都得到了,这打起仗来自然也就更卖力了。
这一旦没了后顾之忧,军中的将士们便都一心扑在了如何打胜仗、以及如何稳妥地守护住边境线上面。这就直接导致,便是发了俸禄,这些将士们也没有去花的想法。
镇北大将军的俸禄本就极高,偏镇北大将军又跟他手底下的那一干将士们一样,一心都扑在了如何打胜仗、以及如何稳妥地守护住边境线上。自然就导致镇北大将军虽然有钱,却没地方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