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在旁边很着急,真的很着急。
她这个女儿懂事是挺懂事的,听话也是真听话,打从生下来长到这么大,除了几个月大的时候发过一次高热差点吓坏她,之后几乎就没让她操过什么心。
但就是有一点她这个女儿怎么也改不了,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完全不懂什么叫“委婉”。有时候心里想的什么更是一眼就能让人看个明明白白。
但是方夏再着急也没用。
虽然方夏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厨房里干活,但毕竟也是在镇北将军府呆了十余年的老人了,最基本的“主子没让说话就绝对不能开口”的礼数方夏还是知道的。
所以方夏也只能在旁边干瞪眼、干着急。
虽然锦画堂看不清方夏的面部表情,但方夏那站立难安的姿态,锦画堂还是能瞧见的。
不过锦画堂完全没管方夏的不安,只是笑眯眯地看着站在方夏旁边的方丫头,语气温和地问:“如果吾非要塞给你呢?你要把那些好看的衣裳饰品还有金银都丢掉吗?”
“为什么要丢掉?”方丫头歪着脑袋如此反问了一句,又很耿直地回答:“是你非要塞给丫头的,不是丫头自己要的啊!”
“哈、哈哈……”听了方丫头的回答,锦画堂一下子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大概是锦画堂的反应让方丫头不太理解,十来岁的小姑娘竟还歪着脑袋问:“你在笑什么呢?丫头说的是实话啊!你非要塞给丫头的,丫头当然可以留下来啊!”
方丫头问得越是一本正经,锦画堂笑得就越收不住。
等锦画堂终于笑够了,两边眼角的泪都给笑出来了。
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锦画堂转头就忍着笑问坐在她旁边的颜嗣瑄:“颜兄,吾若是向你讨要这丫头,你可舍得割爱?”
这次换颜嗣瑄哭笑不得了:“您刚还在说赏赐的事,怎么一转头就向小生要起人来了?”
锦画堂咧着嘴笑了笑,回答:“这丫头心思纯粹,思想又清奇。反正吾瞧着很顺眼,就想讨回去做个随侍。你放心,吾定不会亏待了她的。”
然而颜嗣瑄却笑容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事小生怕是做不了主。方姐姐虽然住在镇北将军府,但并非府上仆从。宁小姐若想讨要方姐姐,得问问方大娘的意思。”
一听颜嗣瑄这话,锦画堂二话不说就转头看向了方夏,笑眯眯地问:“不知方大娘可否舍得让你的女儿随侍在吾身边?”
方夏正焦急不安着呢,一听锦画堂询问她的意思,方夏半点也不拖沓地张口就回答:“老奴先代丫头谢过宁小姐美意。但丫头自小养在老奴身边,已被老奴宠坏了,又没学过伺候人的活计,还笨手笨脚的,怕是不适合给宁小姐做侍女。”
“真的不愿意?”锦画堂也学着方丫头的模样歪了歪脑袋,耐着性子道:“跟在吾身边做侍女,地位可不会比平常人家的小姐低哦!若是以后年纪到了,就是给她寻个世家子弟做夫婿,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丫头跟在吾身边做侍女,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话音一顿,锦画堂又抿唇笑了笑,用一种诱惑力十足的口吻说了一句:“这般优厚的待遇,方大娘,你可要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