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覆着白色细纱的镂空雕花殿门上望进去,只见殿内一片黑暗,一丝光亮也瞧不见。
略一踌躇,那白衣墨发的男子还是抬手,推开了那朱红的两扇开的寝殿门。
等不到回答,那白衣墨发的男子只得继续轻声道:“我的来意……你如何会不知呢?”
“还差五十日。”没有丝毫的犹豫,是那个清脆又略显干涩的女音。
他现在确是还不敢废后,可他也的确宠着那个女人。除了后位暂时还不能给之外,他可谓是给了那个女人他目前所能给的最高的荣华恩宠。”依旧是很轻很淡的话语,不带丝毫的情感。
对于那个站在殿门外的白衣墨发的男子所说的这番话,坐在殿内深处黑暗中的人忍不住勾唇扯起一抹笑,一抹嘲讽的笑——
“就算得尽他的恩宠又如何?那个女人,想要将我赶下去坐上这个位置,也不过是痴人说梦。除非,有朝一日锦氏忠臣亡尽。但是这个‘有朝一日’,遥遥无期。”依旧清脆又略显干涩的女音,娓娓而出的话听似强势,可那语调却寡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随着殿门往两侧打开,大把的月华洒进了寝殿里,却奈何宫闱深深,饶是月华再皎洁也只照亮了殿门内的方寸之地。再往深处去,依旧一片黑暗。
那白衣墨发的男子正欲抬脚踏进殿门,殿内深处,便突兀地响起了一个清脆又略显干涩的女音:“深更半夜不呆在你的乐府,来我这儿做什么?不怕被当成反贼抓起来吗?”
站在殿门口,望着内里漆黑一片的大殿,白衣墨发的男子轻声反问:“深更半夜的你不在内殿休息,独自坐在外殿做什么?”
没有回答那白衣墨发的男子,漆黑的殿内一片沉寂。
“其实你早已心如明镜,又何必如此执拗?”似叹非叹般的一句话语,自那白衣墨发的男子口中轻轻吐出。
“何必如此么……我也不知道……”低弱蚊吟的呢喃,话音一转,却又清晰清脆起来:“我只知道我不想就这么轻易地走了,终归这华熏,是我锦家的江山啊……”
想起锦家历代先祖为华熏国的付出,那道清脆又略显干涩的女音终于染上了一丝不甘:“我锦家祖辈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江山,就这么轻易地拱手于人,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又能如何?你应当知道主子已经等你很久了。当初原以为你被他软禁在这华清宫时就会看清一切,可你却让主子等你一年。如今一年之期将满,希望你别让主子再等一年。”淡淡地留下这番话,那名白衣墨发的男子终于转身离去。
转身的那一刻,天边月华正好照射在那名白衣墨发的男子面上,半张银白
能不瞌睡连天吗?换谁一晚上没睡能不打瞌睡的?
大概因为此刻是青天白日里,相较于昨夜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眼下这殿内的光线到是难得的充足,充足得足以让人看清那打着呵欠的女子的每一个动作与神情。
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瞧得出女子面上那副慵懒随意完全不是作伪。却也正因为太过真实,反到深深地刺激着殿中那名正襟危坐在梨花木椅上的穿着彩色繁复宫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