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内院的花园里,临水的凉亭里,锦画堂非常理直气壮地,跟对面那个朝她怒目而视的绿裳小姑娘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不知道我是谁,就是你的错了。”
锦画堂这话还真不是夸张——
不说放眼整个华熏国,单说放眼这丹衢城内外,这谁要是不认识凝胭公主,谁八成就得倒霉!
这么说吧,你要是不认识凝胭公主,是不是就容易造成“凝胭公主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的局面?一旦发生这种情况,是不是就很容易得罪这位不能得罪的祖宗?
这不,锦画堂才说完话,对面那位明显不认识锦画堂的绿裳小姑娘就气势汹汹地回了锦画堂一句:“我管你是谁!!”
瞧着对面的绿裳小姑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锦画堂到没有发火,而是难得好心情地轻抿唇瓣,笑容和善地对小姑娘道:“小姑娘,跟我撒泼之前,我建议你先问问你身边的这些人。她们之中,应该有人知道我是谁。等问完了,你要是还有胆量来跟我撒泼,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锦画堂这番话才说完,就有人扯了扯绿裳小姑娘的衣袖,倾身附耳到绿裳小姑娘耳畔,与绿裳小姑娘耳语了两句。
待到那人耳语完毕退开了,刚刚还气焰嚣张的绿裳小姑娘,浑身的气焰瞬间就熄灭了,一张小脸白的,跟抹了一斤面粉一样。
锦画堂见状,却是笑得越发和善了,连声音都透着一股浓郁的和善气息:“怎么?看你这表情,知道我是谁了?”
那绿裳小姑娘这会儿已然知道了锦画堂的身份,又哪里还敢再与锦画堂叫嚣?
别说是叫嚣了,那绿裳小姑娘这会儿垂头缩脑的,竟是连看都不敢看锦画堂了。
但凡那绿裳小姑娘能缩小自身,她这会儿怕是已经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三言两语地解决了第一只出头鸟,锦画堂这才调转视线,重新看向了那个穿一身鹅黄色衣裳,捂着红肿的双颊嘤嘤哭泣的姑娘。
收起唇边笑意,锦画堂冷着脸色看着这个所谓的“尚书令家的千金”,声调冷冷地道:“听说,我名下的小丫头不小心踩脏了你的鞋面。她向你道歉,你不接受,不但打了她一耳光,还踹了她一脚。是不是?”
最后那三个字,锦画堂问得很轻、很随意。
但配着锦画堂那冷冰冰的脸色、冷冽如冰的语气,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尚书令家的千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眼神怨恨地盯着锦画堂,一瞬不瞬地盯着。
锦画堂完全能够理解,对方眼里的怨恨从何而来——
尚书令家的千金啊,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哄着、宠着的主。
像这种自小被宠着长大的千金小姐,大多数都会养出一副嚣张跋扈、骄横恣肆的性子。
想来这位千金小姐长到如今这十二、三岁这么大,在家中挨打的次数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