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外头天色尚未大亮而燃着烛火的寝殿里,穿着一袭橘红色宫装的芍药蹲在锦画堂脚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给锦画堂揉脚。
回想起昨夜的混乱,芍药忍不住叹了一声:“这次真是万幸,有惊无险!”
说着话,芍药又抬眸,看向坐在软榻上的锦画堂,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唯一受伤的人,就只有主子您一个。”
锦画堂闻言,眉头一挑,笑着反问:“你这是在嘲笑你家主子?”
“主子您想多了,奴婢哪敢嘲笑主子您啊!”芍药笑着摇了摇头,低下头去,一边给锦画堂揉脚,一边似叹非叹地轻声低语道:“奴婢就是觉得吧,主子您以后一个人往外跑的时候,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别总是弄伤自己。”
锦画堂抿唇笑了笑,回了芍药一句:“你越来越唠叨了。”
这么多年来,芍药早已经习惯了锦画堂对她的嫌弃。
一听锦画堂又嫌她唠叨了,芍药并未就此住口,反而笑着叹道:“主子您是个心大的,奴婢要不时时在您面前唠叨提醒,还不知道主子您这心得大成什么样儿呢!”
“好了,等到了夜里,奴婢再来给主子您揉一遍。”如此言罢,芍药便收了给锦画堂揉脚的手,取了搁置一旁的罗袜过来就要给锦画堂穿上。
然而锦画堂却是将脚一缩,避开了芍药:“不必穿了。折腾了一晚上,我都困死了,我睡一会儿。除非天塌了,不然谁也别来吵我。”
说完这话,锦画堂仰头往她身下的软榻上一倒,伸手扯过软榻里面的薄毯往她自己身上一裹,闭上眼睛就睡了。
芍药见状,只得放下她手里的罗袜,笑着应道:“是。奴婢给您守门,您安心睡吧!”
说完话,芍药又贴心地帮锦画堂掖好她身上的薄毯,便轻手轻脚地退到了殿外……
许是真的累极了,锦画堂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
若不是因为一天没进食了,肚子“咕咕”地响个不停,锦画堂怕是还不一定愿意醒过来。
锦画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瞧见殿内黑乎乎的,一个纤瘦的人影静静地站在软榻前。
锦画堂睡了一天,这会儿人是醒了,但她的脑子是迷糊的。
想起之前芍药说过的,等到了夜里,芍药会再来给她揉脚,脑子迷糊的锦画堂便也没再多想。直接将没穿罗袜的那只左脚伸到了薄毯外面,锦画堂就又将眼睛闭上了。
锦画堂如此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有等到芍药给她揉脚。
锦画堂心下疑惑,便睁开眼睛,朝着那个站在软榻前的纤瘦人影仔细看了过去。
这一番睁眼,却是差点没将躺在软榻上的锦画堂吓得心跳骤停!
锦画堂原以为站在软榻前的那个纤瘦人影是芍药,可是这一番睁眼仔细一看,锦画堂赫然发现——那哪里是芍药!分明就是个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刺客啊!!!
锦画堂为何如此确定对方就是刺客?
你看他手里那高高举起的,闪着寒光的匕首,不是刺客是什么?!
若是芍药,又岂会对着锦画堂举起匕首!!
也辛亏是锦画堂睁眼睁得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