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榻边的人陡然睁开眼,吓得她猛一激灵。
“你……你醒着啊。”
“你醒的时候我就醒了,但你一直盯着我,我没好意思打断你。”他笑得鸡贼。
“……呸,谁稀罕看你。”还是熟悉的不要脸。
司幽支起身,似是还未从睡梦中回过神,顿了顿,才笑出来:“看看也没什么,你我之间,到底还是有婚约的。”
一说这事儿镜鸾有些恼:“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况且我不是早就说过,这婚事退了吗?”
“你说退,本君可没答应。”他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
就是这半不愣登的性子让镜鸾怒从中来,不顾胸口疼痛,挣扎着下榻:“此事容后再议,主上呢?敖洵殿下救回来了吗?”
司幽拦下她。
“你先坐下。”他叹了口气,“敖洵已经成了执明和无尽那边的人,他背叛了东海和仙族,你的伤就是拜他所赐。此事东海那边已经亲口承诺,会将其缉拿问罪,眼下不是去不去救他的事了,而是要不要杀他。”
“怎么会……”她想起那一剑,心口猝然一疼。
“近来四处都不太平,你安心在昆仑养伤,有我在这,暂且还能稳得住。”
他说话极少有这般欲言又止的时候,这一点镜鸾那时跟在他身边十年,最是清楚,当即觉出不对劲来。
“出什么事了?”
司幽一噎,犹豫片刻,才道:“没什么事,你安心养伤……”
他越是如此,镜鸾越觉得事情不小。
“到底发生什么了?主上呢?外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昆仑虽清净,但近来山中那么多人,就算入了夜,也不至于如此安静。
“……”
“你不说我现在就出去自己看。”说着,她便要挣扎起身。
司幽连拽着她都不敢太用力,最后实在没法子,索性将人抱了起来,重新放回榻上。
“你别胡闹了,眼下我不能让你出去。”
镜鸾一怔,以为他是顾忌她的伤势,皱眉问:“为何我不能出去?我只是受了点伤,又不是豆腐捏的。”
他再度陷入沉默,似是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她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外面出什么事了?我从孤岐山回来,睡了多久?”
“……十日了。”司幽晓得瞒是瞒不住了。
“十日?为何这么久?”
他叹了口气:“那日你被敖洵刺伤,剑上淬了毒,光解毒就用了整整两日,此后你便一直昏睡不醒。在你醒来之前……不周山那边发生了意料之外的状况,眼下四海各地,都在打仗。”
镜鸾目光骤冷:“什么叫‘意料之外’的状况?你能不能把话一次说完!”
历经了五千年前的浩劫,她如今一听见这地方就背后发凉。
司幽揉了揉眉心,似有些疲倦:“你先别急,听我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