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清风仙君已经回来了,我也不便在此久留,告辞。”司幽起身,客客气气地退了出去,云渺渺倒是还想向他打听点事儿,可惜转眼间便不见其踪影了。
这位中皇山大弟子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倒也与那位地府主君有些相像之处啊。
司幽步出屋子,直至走到远处的树下,才停下脚步,抬起头,望着停在树杈上的碧眼乌鸦,有些好笑。
“你就不能想个委婉点的借口么,她方才的样子,可伤心着呢。”
乌鸦目不斜视地望着远处,透过半开的窗,可以望见坐在榻上喝药的女子。
“不日便要去昆仑了,那儿的状况比锁天塔好不了多少,还能不能回来尚且两说,让她先断了这个念头也好。”
司幽低笑:“这还没入昆仑呢就满嘴丧气话,按人间的说法,可是不吉利的。”
镜鸾斜了他一眼:“又不是你去,管我说得话吉利不吉利。”
司幽悠然自得地摇着手中短笛,眯眼一笑:“谁同你说说本君不去?”
……
屋内。
“师妹?”步清风见她尚有些恍惚,还以为她是哪儿不适,面露担忧。
云渺渺无奈地笑笑,轻轻叹息:“我没事的,师兄,能捡回一条命,看来我虽顶着这般命格,却还有些运气。”
步清风莞尔:“是啊,你此次身陷魔界,仅仅找入口,便费了师父不少心神。传闻魔尊凶恶残暴,且喜怒无常,但凡碍了他的眼的,无论仙魔鬼魅,皆死得凄惨,这半月余,你落在魔尊手里,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吧?你……”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忧心忡忡的目光忽然涌出一抹诧然。
“……师妹你是不是胖了?”
云渺渺:“……”
在魔界苦头确实不少,但魔尊做的饭好像也吃了不少。
只要在那祖宗眼皮子底下,几乎顿顿要她吃下一大碗才肯罢休,每日肚子都撑得浑圆,诚然如此,被师兄直言胖了,到底还是有些……
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师兄,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
步清风道:“此次多亏余师侄的灵心玦,才顺利找到了魔界的大门,入了魔界后,灵络便朝着锁天塔的方向流去了,我们这才晓得你所在何处,那门上帝台棋的碎片,可是你放上去的?”
她点点头:“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其实也没想到师父会真的找到我……”
步清风眉头一皱:“你起初该不会是打算凭一人之力逃出魔界吧?”
她笑了笑,算是默认。
“毕竟我运气不大好,再懈怠些,只怕真得交代在魔界了。”
她看着步清风,目露疑惑:“师兄,你可有在锁天塔内看到司……”
她忽然顿住,诚然步清风已经去过酆都,但在人间提及地府主君的名讳,多少有些不敬,况且那日她昏昏沉沉,看走了眼也说不定。
于是,她话锋一转。
“你可有在塔内见到一个蓝衣女子?”
她起初还能保有意识,隐约望见有人挡在她面前,与相柳争斗。
可惜塔中晦暗,浊气流窜,又有相柳的身子四处翻滚,她始终没能看清那人的脸。
只记得一袭蓝衣,如无云的晴空。
“蓝衣女子?”步清风怔了怔,继而摇了摇头,“我虽随师父入了魔界,但也仅仅是守着魔界大门,以防魔族将门关上,当时赶去锁天塔的,只有师父和钟离公子。”
那会儿明明有三个天虞山弟子,师父为何偏偏择选了一个外人,他心有疑虑,却无暇细问,不过能跟上师父,从锁天塔内将人救出啦,那钟离公子想必也是个本事非凡之人,但她说的“蓝衣女子”,他却是从未见过了。
“是吗……”云渺渺其实也没报多大希望,只是觉得那日在塔中发生的事属实混乱,总觉得哪儿对不上,可凭着这个刚刚清醒过来的脑子,怎么都想不明白。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