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是灰暗天空中唯一的太阳,他普照着世界,温暖着自己冰凉的手足。
青菜岛历史上最伟大的诗人,安格列·西法洛斯·威廉,曾在他的随身的笔记本上这样写道:
【哪怕终有一天会落山,它的荣光也不会减少分毫。】
【太阳啊!你将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绽放自我,永远地为渴望救赎的人们带去希望!】
【我会永远祝福你,永远追随你。】
【即使身体不能相随,这颗心灵也会永远与你同在。】
这是诗人安格列写给他亡妻的随笔,除此以外,他还有很多传世佳作也是类似同样的主题。
青梅竹马的两人相恋二十年,妻子却因为潮汐而逝去,此后,安格列的余生都在了歌颂和悼念她的妻子上。
“……”
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凯瑟琳叹了口气,她轻轻抱起熟睡的安琪拉,将她送到隔壁的卧室中。
在外面睡容易着凉……好吧,也许安琪拉不会着凉,但她应该试着在被褥中睡觉,那样比较人类。
“嗯——嗯唔。”
伸了个懒腰,凯瑟琳摸了摸自己的女仆装裙子,
多年前还不习惯的装束,现在也逐渐变得熟悉了。
类似的服装她还有很多套,以保证每天都能换上新的。
今天的事情也完成了,接下来是睡眠时间,明天也会是努力充实的一天。
作为新任议长的女仆,应该时刻保持完美的精神状态,如此才不会伤了主人家的面子。
即使亚瑟不会在意这些琐碎的小事,她自己也会介意。
这是女仆小姐的容身之所,除此之外,她哪也不去。
说起来,今天亚瑟居然睡觉了。
从中午睡到现在,也不知道半夜会不会醒。
要不睡在他旁边?——咳咳,我只是想确保他的安全,以及在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适时把他叫醒,仅此而已!
这般想着,女仆小姐熄灭了油灯,转身往楼梯走去。
亚瑟的卧室在二楼。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突然传入了两道短促的声音。
——“咄,咄。”
敲门声?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访,难道是有什么急事找亚瑟吗?
不对,如果是急事,怎么可能如此不急不缓地敲门。
不由得,凯瑟琳心中多了一丝疑惑和警惕,但转而一想,一切的不安又被吹跑了。
开玩笑,就算真的有心怀不轨之徒,也不可能对亚瑟构成威胁。
那个有着灿烂阳光笑容,表面人畜无害的少年,实质上却是这座空岛上最强大的超凡者,超越常理的实力者!
“哪位?”
凯瑟琳重新点燃了油灯。
“是我。”
门外传来了平静的声音,沙哑而怪异,甚至让人一时间分辨不出是人声还是野兽的叫声。
果然不对劲!……
新知这一扇薄薄的木门阻挡不了任何不法之徒,凯瑟琳还是走过去打开了门。
身为前儿童防控科的一线收容人员,凯瑟琳自信能够应对绝大多数的突发情况,她战胜过不计其数的敌人,有人类,也有诡异的异形生命,乃至拥有可怕战争天赋的穆格人。
别说是亚瑟,光是能威胁到她的存在,这整座岛上就找不出几个。
“你——”
然而,在打开门的瞬间,凯瑟琳还是愣住了。
怎么会是他?
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鼻梁上架着眼镜,看上去干净而斯文。
提比斯·路德维奇。
净身会的实际掌权者,与亚瑟同为战争中的英雄,并且已经觉醒了某种强大的未知力量。
作为亚瑟在政治上的先天敌人,提比斯私下里其实一直在主动避开他,不与之见面,这种逃避本身被净身会的人看在眼中,对他的软弱态度颇有微词。
不久前,提比斯甚至公开支持了亚瑟的改革政策,这使得他失去了净身会元老们和激进派的支持,现在全会上下都是人心浮动,大家对这位新任领袖能否领导自己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为什么他现在过来了?是亚瑟叫来的?
不可能,亚瑟不会不和我说。
是他主动过来的。
净身会不知道提比斯为何如此避讳亚瑟,但凯瑟琳则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正因如此,她才感到不可思议。
提比斯应该是这座岛上最忌惮亚瑟的人了,甚至这种忌惮已经到了恐惧的程度!
这样的他深夜来访……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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