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分钟后,茜茜结束了管道滑行.
双足平稳落地,隔着鞋底和魔力护罩传来平稳的触感。
虽然中途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但茜茜还是没有尝试打破管道,闯入其他的洞窟中。
在对全局有一定把握之前,不应该轻举妄动。
这是冷静明智的决断。
且不说发出惨叫的实体究竟是陷阱就还是活人,哪怕真的是后者,这么莽撞地冲过去也讨不得好。
要知道,这里可是独脚马的地盘,领地的一切动向必定在它们的掌控之中,而它们不会不知道自己能听到惨叫,
转头四望,地面和之前的一样,都是由密密麻麻盘根错节的枝干构成,周围则没有了洞窟墙壁的阻拦,平坦空旷,形成一片巨大广阔空间。
身后的洞口连接着来时的道路,通向红色巨山之外。
用“洞窟”来形容此处环境地貌,已经有些不合适,整个空间完全看不到边际,头顶向上数百米的位置能看到无数纷乱赤红枝条交错垂落,如蛟龙横空,于黑暗天宇中若隐若现,交错盘突,壮观中带着些许阴森恐怖。
“尊敬的客人,这边请。”
前方,头戴铁桶的独脚马已然恭候多时,它再度礼仪性地弯下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们的王为您准备了招待宴会和余兴。”
余兴?
茜茜面具下的眉毛微微一皱,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铁桶头以均匀的速度蹦跳向前,身上的毛发上下摆动漂浮,颇为奇特。
“刚才我听到了从未听过的兽类嘶叫,怎么,你们这还驯养什么家畜吗?”
“家畜,可以这么说。”
回答自然。
看样子不是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了。
“做什么用的?杀了当作腐化血肉献祭?”
“不,它们的身体并无此等价值。”
“那有什么用?你们喜欢养一群废物?总不能是因为很好吃吧。”
茜茜摆出一副居高临下态度,言语间丝毫不留情面。
这是理所当然的,王就要有王的样子,要是真的平等对话才会让人起疑。
而且,她的疑问也很符合均衡界生物的一般逻辑。
不能献祭,养了有什么鸟用。
垃圾!
“回禀大人,它们是法莫拉塔的果实,并非毫无用处。”
“在整个均衡界,与吾王同名的兔子有很多,但被冠以法莫拉塔名讳者,仅有一位。”
“吾王统治着法莫拉塔果园,使它诞下果实,赐予我等繁荣昌盛的现在,以及充满希望的未来。”
果实?繁荣?这都什么跟什么,和人类的惨叫有什么关系吗?
难以理解。
话说回来,如果自己真的能理解这群堕落者说的话,那么距离彻底发疯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嗯唔……这么说好像有点意思,不过,你刚刚是不是反驳我了?”
“不敢——”
——“咔擦!”
血光乍现,独脚马的左臂不翼而飞,被突如其来的治愈魔法炸没了。
几滴血液溅向羽翼面具,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被魔力抵挡,缓缓滑落,滴落在地。
“带路。”
冰冷命令。
身体颤抖的铁桶头捂着自己的左肩,向着茜茜恭敬点头,随后转过身。
它的行动依旧是那样的机械化,说好听点叫一丝不苟,说难听点,完全不像是活着的生物。
在被攻击的瞬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如果不是打从心底里屈服于王的那套规则,那就是毫无自觉的提线木偶。
羽翼面具人踩过地上的鲜血,下垂的右手五指下意识地收缩。
刚才的冷酷行为让她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就好像站在第三人称视角看着自己的身体演了一出好戏。
确实,现在需要演好“喜怒无常双子之王”的角色,但居然能做的如此自然顺畅……难道我有做反派的潜质?
还是免了吧。
亚瑟不会喜欢那种大坏人的。
我要当个好孩子,刚才只是迫不得已,之前也是。
都是……没办法的事。
……
贴着墙壁走了十分钟,前面出现了一个新的隧道,水平通向内部。
入口两边静静立着两排铁盔头独脚马,手持长矛,一动不动,如同玩具士兵做的仪仗队。
“前方即是王的所在,我等无法随同,请您自行进入。”
独臂的引路人再次鞠躬,捂着肩膀转身离开了,整个过程中,周围的同族连看都没看它一眼,保持着自己标准的站姿。
“独脚马王……本王倒要看看你准备了什么小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