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是不是到现在为止,事情的发展都符合你们的预谋?”
“如果你指的是法莫拉塔清除计划,主要负责人是鸦而不是我,你可以询问它。”
“那它现在在哪?”
“鸦正在辅助茜茜·蒙多亚和多萝西·托娃完成法莫拉塔地下部分的清除工作。”
“……所以它只有一具分神?像你们这种东西不是应该有成千上万具的吗,就像菌类释放的孢子那样,同出一源,化身千万。”
“它不想见你。”
“为什么?”
“你会摧毁任何承载鸦意志的载体,以此发泄愤怒和不满,鸦并不希望自己无缘无故失去身体。”
“所以就派你来代为失去身体了?”
猹模糊的面庞上光斑闪烁,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一直以来,鸦都毫不顾忌地展示着自己的无厘头和疯狂,貘的身上则充斥着人性和神性的冲突,唯有猹,总是保持着理性。
如果硬要从三者中找个相对容易的交流对象,猹无疑是最合适的,它甚至不怎么当谜语人。
合理,理性,非情绪化,思维清晰。
“亚瑟,你此刻感到愤怒与不满,情有可原,但规则就是规则,即使是我们也无法违逆。”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些等价的东西……至少在这个世界中,你必须遵守这样的规则不可。”
近乎是在劝说。
亚瑟也是第一次从规则书写者那听到如此饱含诚意的话语。
“先说来听听,我需要支付什么代价。”
“我们为你拯救被坍塌波及的难民,甚至是之后受到法莫拉塔毁灭波及的人类。”
“作为回报,你永远不得对神圣兵刃相向。”
“……什么意思?”
小墨人声音一沉,体表泛起层层涟漪,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你必须向灰海起誓,永远不和神圣敌对。”
猹缺乏起伏的声调抬高了一些。
“作为不折的正义之剑,多元宇宙秩序的重塑者,我对你抱有充分的期待与信任,但是过刚易折,如果你执意在苍蓝泡沫位面与神圣敌对,最后一定会死。”
“会死?实不相瞒,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这条命都是灰海给的……倒是你,居然能查到我的身份。”
“这并没有什么,虽然从未有过权限者莅临我们的位面,但你们的事迹却一直在多元宇宙中广为流传,更何况……”
更何况之后的内容,它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如果你有从伟大灰海那里接到任务,内容也应该不是对抗神圣,甚至会是帮助我们的,不是吗?”
“知道的真多。”
亚瑟的小脸上露出冷笑,不以为然。
“灰海的任务代表着灰海的意志,只要是权限者,就不可能违逆灰海,你是被送来帮助我们的,而不是铲除我们的。”
立场。
简单来说,就是与谁为友,与谁为敌。
邦尼作为法莫拉塔的面皮,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与一切阻拦自己成神者为敌,与忠诚信仰自己的奴仆为友。
来到这个世界后经历种种后,亚瑟也终于来到如此境地,必须展示出真实的面皮,决定敌友。
“猹先生,我不清楚你是从哪个被神圣毁灭的位面里听来传闻,但你对我们的了解并不准确。”
“更重要的是,你不了解我。”
意料之外的回答。
墨人松开抱着的双臂,缓缓道:
“灰海已经离去,余下的,唯有多元宇宙本身罢了。”
“也许还会有残存的意志会给我们发布任务,还有权限者规则限制我们的手足,但,最后的最后,作出判断的仍旧是我们,是活生生的权限者,是我本身。”
“你有一点没说错,灰海给我的任务是摧毁法莫拉塔,但却没有要求我拯救难民,救与不救,只在于我个人抉择。”
“你明白吗?为了挽回灰海的注目,现在宇宙中有两个庞然大物要大打出手,彼此都想证明自己的正确,而我们,其实本质上也不例外。”
“我认为我的判断,也就是灰海的判断,能够做出如此决断,并为之承担结果的,才是权限者,才能担起重任,改变这片乌烟瘴气的扭曲星空。”
“苍蓝泡沫的规则也好,权限者规则也罢,如果它们在某些地方失去了正当性,最后就会被重塑,这并不是我个人的意志,而是整个宇宙变革的方向,必然会到来的未来。”
“绝对正确的大潮裹挟一切,洗刷万界,在这股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任何个体的意志都是渺小的,任何狭隘自利的梦想都会化作梦幻泡影,区区神圣,或许能制霸一小片区域,让几十个位面俯首称臣,可比起这种终极的正义,它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我,正是大潮的前锋,纵使我被碾碎,也会有前赴后继的海浪涌来,摧垮不自量力的拦路者,冲洗掉所有的污浊。”
“诸王在神圣面前折戟,祈求者如狗一般渴望匍匐,当世王者和超越者皆是些蝇营狗苟的无胆之辈,持有魔力的凡人如同牲畜般被圈养……”
“超凡者总是以非人为傲,高高在上,我只觉得它们连凡人都不如,有的甚至丧失良知底线,沦为储存力量的容器。”
“无论有多么远大的目标,要实现何等伟业,都不能以违背绝对的正义为代价。”
“独脚马王是邪恶的。”
“促成眼下局面的神圣,无疑也是邪恶的。”
“我不会接受你的条件。”
“人,我要救。”
“神圣,我也要灭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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