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慧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来。
“公公,该喝药了。”
刘爷爷咳嗽两声,接过药碗。
谢松却道:“等等,让我看一看。”
刘爷爷便把药碗递给他,道:“这药应该没有问题,我都已经吃过两贴了。”
慧娘也笑道:“不仅公公,就连我们,村中所有人都吃过了药,没听说有吃出个好歹来的。”
谢松神色不动,确实没有发现药中有什么不对。但他终究不通医理,要是有人利用药物见的生克做文章,他也一时难以察觉。扣下一缕药液留作样本,谢松将药碗还回去。
清媗道:“既然你们都吃了药,为何你们已经病好了,老先生却还在吃着药。”
清媗感知慧娘生机充盈,体内没有异常,与刘爷爷大不相同。
慧娘回道:“听玉先生说,公公年事已高,受不得迅猛药力,只能酌情减低药量,以多次祛除病灶。因此相较我们,公公要好的慢些。”
说话间,刘爷爷已经服了药。一碗药汤下肚,药力散发。
谢松睁开法眼,只见一股温和药力在五脏六腑间蔓延,逐渐将一些东西逼出踪迹。那是一只只极为细小的虫子,不过才微尘大小。
可就是这些虫子,附着在五脏六腑上,吸食刘爷爷的生机。
药力与虫子接触,虫子立即僵死,从脏腑上脱落,化成黄水,最后向膀胱聚集。
忽然感觉到了,刘爷爷起身道:“慧娘,你先陪着小神仙,我去去就来。”
谢松知道,他是往茅厕去了。
待他走后,谢松对慧娘道:“大娘,嘉宝如何了?”
“小宝啊,如今正睡着呢。可要我抱他出来见见?”
“见见也好,我正有东西要送他。”
慧娘一听,慢悠悠从里屋将嘉宝抱了出来。刘嘉宝刚满三月,蜷缩在襁褓中睡眼惺忪。
“可否让我抱抱他?”
“这……”慧娘有些犹豫。
谢松微微笑道:“放心,他可是我的未来大弟子,我也是疼爱的紧,自然知晓轻重。”
慧娘这才小心翼翼将刘嘉宝放入谢松怀中,动作轻柔无比,满脸担心有丝毫磕着碰着。
见孩子在谢松怀中并无不适,慧娘才松了口气,又道:“小宝尚未断奶,正是需要娘亲时时照看的时候,正因此我才罢了田间农活,留在家一心一意照看小宝。”
也是刘家人多,两个精壮儿郎可以照料田间事,再不济还有刘丰年母亲芝娘。所以慧娘才可以忙里偷闲。
谢松是聪明人,知道她真正担心什么,却也不细说,只拿手指逗了逗刘嘉宝鼻尖。
刘嘉宝被鼻尖的触感惊醒,睁开双眼。见到谢松,竟也不怕,反而喜笑颜开。
清媗惊道:“好清澈明亮的眼睛。”
小小一双眼睛当中,却仿佛藏着两颗黑色宝石。尤其是稚子婴孩之童,未染尘埃凡浊,更得清媗喜爱。
就连璃伽也惊道:“这孩子,竟是太虚真体。”
众人目光向他看去,璃伽自觉失态,连忙咳嗽一声,恢复那种淡然安静之态。
清媗却问道:“道友,什么是太虚真体。”
谢松继续逗弄小儿,漫不经心道:“没什么,一种比较特殊的体质而已。”
比较特殊?是太特殊了!璃伽心中默默吐槽。
太虚真体是大天界记录的四万八千种体质中,最上等的体质之一,与先天道胎等神体圣体并列。
据传太虚真体灵感太虚,先天生就一双乾坤紫瞳,一眼望断虚空,破尽虚妄,窥尽大道。大天界历史十数万年,从没见过真正的太虚真体。
璃伽再看看谢松,只见谢松法眼睁开,其中有一股紫金之气盘旋。而他怀中刘嘉宝,双眼之中也隐隐透出紫光。
璃伽这才明白,为什么谢松一口咬定,他和灵童有师徒之缘。
因为谢松的法眼修炼至大成,和太虚真体天生的乾坤紫瞳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确切来说,就是乾坤紫瞳。
他竟是以后天之力,探寻先天道体的奥妙。
谢松不知道璃伽心中翻起波涛,只对慧娘说道:“这孩子秉承一道日出之时的氤氲紫气而生,代表一点元阳生机,因此天生神异。可也正是因此,也被那些妖魔视作大补之物。他出生时有兽潮魔难,便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