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体寒,畏寒。
天气一冷,那脚底儿冰的跟冰块儿似的,挨一下都得肉疼的地步。
他们这地儿家家户户还没有暖气,总是泡了脚穿着厚睡衣热热乎乎的爬进被窝,然后慢慢从脚底板凉到指尖,再厚的被子都不顶用。
稍微被冷空气这么摧残一会儿,手臂小腿就酸的不得了,你说多疼也还好,就是隐隐约约的,酸酸疼疼的,揉也好,锤也罢,统统无济于事,折磨的死人。
当然,这身体要调养自然是慢慢可以养的好,但这个慢字,代表的可就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年两年都是少的,几十年种下的根儿,怎么着也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找补回来。
不过日常保暖工作做好了,问题倒算不上很大,大概唯一的问题,就是穿的太厚,行动不方便。
好在她也不需要行动什么,大叔是个非常认真负责的员工,总是会在下班之前就把货物清点好,该添的添,连清晚上就只用坐在收银台后收钱就成。
加之现在网络支付流行,更是省去了她太多麻烦。
自从上次安了一个新的玻璃门后,连清就在门的里面挂了一串风铃,每次自动感应门一开,就会带起一阵风,吹的风铃叮当作响,给这清冷的季节带来一点欢腾。
明儿就是元旦了,新的一年就快要到来,反正今晚没什么人,连清就想着不如尽早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跨年演唱会开始。
虽说局小亭嘴上不说,但这小子指定在心里念叨着她怎么还不回家。
既然想了,那就去做。
拉下卷帘门,连清正打算离开,转身,便见着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迎面朝着自己走过来,仔细一看,竟然是有段时间没见到的任嵩。
也不能说是有段时间没见,认真来说的话,应该是从他们重逢之后,任嵩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仅是人没出现,就连对话都不曾有,要不是号码的确存在,连清都差点怀疑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出现过了。
不同于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的连清,任嵩穿的并不算厚,内里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头搭着深灰色的大衣,剪裁得体的西装裤下踩着一双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
冬日的冷风并没有狠下心来对他的脸进行摧残,唯一能证明他活在这个寒冷季节的大概也只有每次呼吸而吐出的热气。
将钥匙揣进兜里,连清的手便不愿意再拿出来了,就这么朝着任嵩走了过去。
“这位顾客真不巧,小店已经打烊了。”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见连清的围巾带歪了,任嵩抬手,自然熟稔的替她整理了一番,继续道,“我是来找你的。”
连清当然知道任嵩是来找她的,可时隔这么久才来,让她有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感觉,任嵩的熟稔,也让她觉得有些别扭。
“找我干嘛?”
“跨年。”任嵩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连清的别扭,围巾整理好之后,自然而然的牵住了连清的手,眉头一皱,“怎么这么冰?”
说着,也不管连清是什么反应回答,再度自顾自的拉着连清的手揣进了自己的风衣口袋里。
有任嵩这个热源包裹,连清确实是感受到了温暖,也的确有些舒服。
但这点舒服完全抵不过心里的别扭,任嵩这个性格和姜橙欢记忆力的那个任山高相差太大,不知为何,明明这样更好,但连清却只觉得反感。
她试着收回自己的手,却不曾想任嵩竟然是用了一些力道,轻易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