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肆虐,一群女生穿的花里胡哨,团团将连清堵在房间里,热水壶刚烧开的热水洒了一地,还袅袅的冒着热气,药丸落得满地都是,糖衣被热水融化,诡异的绿色晕染,露出深棕的内里。
宋友谦比同龄人高上不少,即使站在最后面,也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十几个女同学扎堆在这儿,将房间挤得有些满,有的女生甚至直接穿着鞋踩到纯白的床上,脸上布满了狰狞的笑意,画着不成套自以为很好看的妆容,实则丑的一塌糊涂。
连清被他们堵在木柜前,后腰抵在木柜边缘,一只手撑在木柜上,只是沉默。
高高竖起的马尾辫被抓散,残留着几缕发丝的发圈也被热水打湿,头发披散落到脸上,凌乱,不堪。
她举着另一只手,摊向一个拿着药瓶的女同学,目光幽然,“把药还给我。”
连清说话时大部分时间都是淡淡的,有时候被欺负惨了还会有点虚弱,十成十的受气包音色。
可这五个字说出口时,却裹了一些碎冰碴,不扎人,却意外的让人后背一凉。
拿着药的女同学一吓,下意识就想松手,结果被身旁的女同学拍了拍手背,反应过来之后懊恼无比,收回手把药藏在后背,扬起头颅,“我就不给你,你能把我怎么着。”
“那是我的药。”
平时欺负她,她可以忍,可只要是人,都是有底线的,连清的底线,就是她妈抛掉尊严道德为她买的药。
你可以践踏我的肉体甚至自尊,但是你不能践踏我内心死死守护的那一方净土。
“我再说一遍,还给我。”
这是第二次,宋友谦感受到了连清的生气,第一次是在他无知的侮辱她父亲的时候。
那一次,宋友谦及时住嘴,他没能看到连清生气之后的举动,这一次,女同学被猪油蒙了眼睛,非但没有意识到不对,反而变本加厉。
这是连清第一次主动动手,宋友谦看呆了。
上一次有同学在宋友谦面前告状,他不以为然,寻思这胖子能掀起什么水花,本想比试一番,谁料她根本不还手。
今天终于见到真正动起手来的连清,出手又稳又准,身体肥胖却意外灵活,那些个招式宋友谦平常见都没见过,不是跆拳道,倒更像古代的武术。
可女生打起架来,哪需要什么章法,抓头发挠脸,是怎么泼辣怎么来。
空间太小连清本来就施展不开,加上十几个女生在人数上就占了彻底的优势,连清虽然抢过了药,但同时也被薅下了一大把头发,头皮隐隐冒出了血丝,好不容易上一次被划伤的脸才刚好全,又添了几道指甲印。
拳头和尖头小皮鞋鞋尖落在身上,连清却只顾着护着自己怀里的药,混乱时不忘好好的把盖子合上,生怕洒下半粒。
“都他妈的给我住手!”
一群女生闻声转头,宋友谦站在门口,拳头紧握,眼底血丝尽显,一张脸绷的很紧,似乎隐隐约约的能听到他因为极度恼怒而隐隐约约磨着牙的声音。
他每走一步,挡在他面前的女生就会自动让开一条道,直到他一直走到连清的跟前,宋友谦的嘴唇,才微不可查的颤抖了起来。
“谁他妈让你们在我家酒店动手的?”
他问,一群人鸦雀无声,不敢回答。
“说话啊!刚才不是还说的很欢吗,现在一个个的嘴巴都被缝上了吗,老子问,谁他妈让你们动手的!”
“又不是我们先动的手!”站在后排的一个矮个子女生激动回应,“分明就是这个死胖子先动的手,我们充其量只能算是正当防卫!”
“好一个正当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