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友谦向班主任请了一个假,等不了了,一分一秒也不行,他要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混蛋。
连清不知道的是,女人上周其实又去找过宋友谦一次,给了他几千块,他没要,但却给他留了电话号码,宋友谦当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也没删除。
倒也没想到,原来这电话号码的用处会在今日显现。
他们约在了一个咖啡厅,女人先到,坐在一个角落,宋友谦见到女人的时候,怔愣了片刻,她脸上这伤,是怎么回事?
“别怀疑。”女人主动开口,“坏事做多了,总该受点惩罚,你想笑就笑吧。”
她倒是坦然,可宋友谦却笑不出来。
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会对着略显狼狈的女人嘲笑一番,可现在,他真的笑不出来。
“我今天找你来,是有问题想要问你。”
女人似乎没想到宋友谦是这样的态度,顿了一下,点点头,“先坐吧。”
咖啡上的很快,大冬天的,宋友谦却点了一杯冰美式,咖啡馆里的空调是暖的,冰美式喝进嘴里却又凉又苦。
“连清她……是不是有抑郁症。”
开门见山的问题让女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惊讶的看着宋友谦,搅动着咖啡的手一停,眉头紧皱,“小清告诉你的?”
问完她又觉得不太可能,那孩子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告诉宋友谦的。
“不是。”宋友谦也很诚实,“是我一个医生叔叔,见到了她,他告诉我的。”
“你的医生叔叔是怎么见到小清的?”
女人一下子捕捉到了话语里的重点,“她又受伤了?”
这个“又”字,准确无误的扎进了宋友谦的心里,刺痛一下,宋友谦愧疚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和女人说对不起,态度诚恳语含自责,不像是装的。
女人动动嘴,突然自嘲一笑,“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说到底,是我先招惹的你。”
女人每每想起这个,都后悔不已,早知道她会将连清害到如此境地,说什么她也不会在那日去碰宋友谦家的瓷。
女人的话,让宋友谦的愧疚感又加深了一层,双手捧住咖啡杯,手背的青筋暴起,“所以,她是真的有抑郁症是吗?”
其实答案心里早已确定,宋友谦从不怀疑张医生在这方面的专业性,他只是,想听女人一个答案而已。
女人撇开眼,看向咖啡馆外的车水马龙,目光染上了冬日独有的雾气,朦朦胧胧,像是做了个什么决定一般,长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没错,小清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有多严重?”
“治了五年没有治好,你说有多严重?”
“五年?”
又是五年,又是五年,可能是咖啡有问题,宋友谦突然有些苦的想吐,“怎么会是五年?”
“很奇怪吗?”女人的笑容依旧苦涩,“父亲被逼跳楼,讨债的上门围追堵截,母亲带着她四处逃亡,她那时才多少岁,她受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