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飘飘荡荡的,没有实感,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祁昇就坐在门前呆望着,等着梦醒。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少时间,大门终于打开了,祁昇应声望了过去,和从门里踏出来的祁浅言一下子对上了视线。
“我的好弟弟,你这副样子,我倒是从未曾见过。”走到祁昇跟前站定,祁浅言,祁家少主缓缓地蹲下来,伸手挑起祁昇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番,这才继续开口说:
“啧啧,真可怜。”这话配合着他的语气和表情,就感觉并不是在说人可怜,而是在说今个儿我可真高兴。
往日碰着祁浅言的时候,祁昇要么和他争执几句,要么直接忽视他,可现在看着他,祁昇什么劲儿都提不起来,避也避不开,他只望了一眼,发现不是父亲后便又低下了头。
“平日里你的那副样子看着让人讨厌,现在这副可怜样看着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大伯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松开手指,用手绢仔仔细细的擦了擦,祁浅言站起身,垂眼看着祁昇,有些嫌弃的说。
“不会的。”抬起头,也没有看祁浅言,祁昇只大声道了一句,既告诉祁浅言,也是告诉他自己。
“我只是少主,我们俩关系又尴尬,没有家主的同意,你觉得我会这个时候来找你吗?你待在这大门口,实在是有些丢人了。”耸耸肩,把手绢扔给后面跟着的侍从,祁浅言也不拐弯抹角,说。
“你撒谎。”听到他这么说,祁昇这才抬眼直勾勾的望着祁浅言,反驳道,但他心里其实也是知道的,父亲向来是说到做到,他说今日之后,祁家再无祁昇,那便是真的再无祁昇了。
“随你怎么想,你就这么继续安慰自己好了,如果这样你能好受些的话。只是,千里万里,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现在别说千里万里了,连一里都没有,所以,我好心的帮帮你,也别怪我这做哥哥的不心疼你,行李我都给你收好了,出花都的这一路也给你安排了马车,再派两个人送你出城,感谢我吧,弟弟。”将包裹扔到祁昇面前,祁浅言从侍从里指了两人出来,直接吩咐道:
“你们两个,务必将祁昇送出花都,若他坐在城外一直不走,你们便再帮帮他,一程一程再一程,直至出了大燕,懂吗?”
“是,少主。”
“我不走,母亲怎么样了,泽兰呢?”瞪着祁浅言,祁昇缓缓地站起身,摇了摇头,问。
“这些与你有何干系,我的好弟弟,这些已经与你无关了好吧,还泽兰,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总之,你今日必须离开花都。”再一次用了伯父之前说出口的话,祁浅言就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们此前有些小矛盾,但大的从来没有过不是吗,母亲那儿究竟怎么样了,求你,求你告诉我。”伸手拉住祁浅言的手腕,祁昇丢掉了以往的骄傲,脸面,只恳求说。
“求我啊,求我也不告诉你,送他走。”拉开他的手,祁浅言看起来没有丝毫动容,完全是一副落井下石的样子。
“是,昇少爷,走吧。”两个侍从上前来,却是直接想将祁昇架走,架上马车。
“我不走,滚开,母亲究竟怎么样了?”一把拍开两人的手,祁昇伸手拔剑。
祁浅言眼尖,一看他的动作,却是一抬脚踢上了剑柄,踢剑回鞘,紧接着说:
“弟弟,不听话可不是好孩子,你这练气五层的水平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吧。”
“谁是你弟弟,让开。”祁昇看着祁浅言,这才是真的恼了,朝着他一掌拍下,然后顺势再一次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