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拿去就是,回头记得给我捎一点你那鹿血就行。”
“怎么,又想要个孩子?”
“咳,差不多。”
啪,牛礼感觉自己后背上的绳子被狠狠拽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直接倒在了地上。
带着海盐味道的沙粒撞到了他的牙齿缝隙之中,一股曾经已经平复许多了的不适感再度涌上他的脑海,眩晕的黑色斑点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小子……”
这是——
家乡话!
心中惊喜万分的牛礼靠着自己腰部的力量一挺,从地面上坐起,刚准备开口,便被一股极大的力量踹中了胸口,然后栽倒在地。
那名老人身穿一身非常粗犷的皮袄,狐狸的外毛茂盛到看起来很不适合这个季节,而且他的身后似乎背着一些什么带着手柄的工具,因为他的动作一直响动个不停。
马车上的那几个人并没有在意车边发生的事,只是将那个女人丢到了地上,然后便挥鞭趋使着两只驴子离开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从船上漂来的?”
船上?这人难不成也想要回去?
但看起来这个架势根本不像是欢迎幸存者老乡的样子。
“不是,老爷……”
“哼,”面色凶恶的老头将自己背后的一杆工具取了下来,上面沾着一些血渍,“说说你的经历,一点都不许撒谎,如果让我看出来了,你活该喂鱼。”
“我……我是从海边被吹过来的,从寻川一路吹了过来,原本有三个兄弟陪我,但现在就只剩我一个还活着……”
“放你娘的屁,从那边到这里隔着一万多里,你跟我说是让风吹来的!?”那柄像是剔骨叉一般带着尖头的工具抵着牛礼的动脉处,极其精准的力道刚好不会刺破他的血管。
“我也不知道,今年天老爷发了大水,又刮起了大风,海也发了疯,那么老高的浪,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高的浪,和天一样高,我没骗你,要是我骗了老爷您,您拿刀剐了我都成!”
他看了看牛礼的样子,哼了一声,顺手拿起那柄叉子,在牛礼的脸上划下了一个血红的叉号,“那你可要记住了,我现在是你的官老爷,你就是我的奴才!狗!脚下踩着的腌臜!要是胆敢有半个不字,我亲手结果了你!”
“……是。”
他这才松开了脚,那力量简直不像是一个老人拥有的。
“咳咳咳……”牛礼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绳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而那个老人手中也多出了一把刀和几寸断绳。
“能站起来的话,把那个女的抬上,跟我走。”
真是个奇怪的人,不过看起来他这么害怕有船来……
怕不是个朝廷钦犯吧……
牛礼没有再敢怠慢,轻轻抱起那名半个身子都被麻袋套着的的女人,跟着他的脚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