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
真可惜。
此刻我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下了狩猎的渴求。
毕竟和你商量太危险了。
为了我以后还能看到穹隆,也为了能够完成我的使命。
“你在引导他变成一只野兽么?我们不是还需要他的灵魂来承载种子么。”
“嘛,他现在的韧性还是不太够,虽然确实有点残忍,但也是在加强他的承受能力,等到他回归之后重新顿悟的那一刻,他就差不多可以承载的下种子的重量了。”
“哦,我明白了,白忖就是第四匹马。”
“兰你是从哪看出来的?”
“关联,时代,命运的蠹丝。”
“确实,我有点想看一看被我选中的家伙面对几乎成为野兽的好友会如何反应。”
“那现在助他一臂之力吧。”
他没有反应,确实没有发现我所在的位置,这是个机会……
阴冷的味道渗入了牛礼的唇齿之中,让他撕咬着自己干硬而生冷腥臭的命运,那堆积在腐烂树叶之下的骸骨似乎每一具都在诉说着他的命运,渴求却徒劳。
仿若有某个极尽恶意的诅咒之人唾弃了身为命运夹缝之人的他,以失败者的名义燃起了他的愤恨,鼓动着他的杀意。
这股杀意越来越浓,浓到完全可以让一个人在那一瞬间等同于一只野兽。
跃下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来自生命的束缚,人只有一条命,死了就再也没有了。
我瞄准了他的脖颈,只要踩下去……
他就失去了这次机会。
脚尖传来了铁质铠甲的冰冷触感,但只有那么一瞬间,这一丝冰冷的味道就淹没在了骨骼的撕裂声中。
啊,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谁,就这么直接的,除去了一个生命的存在。
现在我才明白,人的杀戮和动物来比,有多么的不同。
我们杀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不需要以自身的欲望出发。
甚至于不用去在意杀戮的成果。
只要将屠刀挥出,就够了。
牛礼半跪下来,脚踝酸麻的感觉稍微缓解了一点。
他将那具脖颈已经蜷回胸口的尸体轻轻掰直,取下了他的头盔。
甚至没有血迹……
我的星星,你在听吗?那个神仙说你会引领我前行。
虽然我不知道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前行,但既然是你所说的要求,那我会继续下去。
“当家,做好准备吧,这可能是我们自战败以来面临的最强敌人,”谭镜拔出了长剑,丢到了一边,这种长柄武器在室内战斗太碍事了,“很荣幸作为你的将军,一路杀到这里,贺亲王。”
他拿着自己的两柄匕首,朝白允程行了一个大礼,“但,英雄最终也还有落幕的时候,您最好先离开这里吧。只要您还在,咱们的大旗就还没倒。”
“……”白允程低头看着那已经因为感染而昏厥过去的玉国姑娘,也没有叹气,也没有惋惜,倒像是一盘象棋下输了一样,有些小小的遗憾而已。
“可惜了你们二位将军,身为将才,却在我这里糟蹋了。”
“哈,与其待在那老东西手中烂掉,还不如和贺亲王战死沙场,当然这里也一样。”谭镜听到了一声铠甲靴子踩踏地板的声音,但那步幅和重量明显不属于施行骆。
“来吧!刺客!你谭爷爷在此!”
脚步声停下了,淅淅索索的皮革摩擦声响起,像是有人在摸索什么。
咚……
一个圆球状的东西被丢了上来,正好滚落到了他的脚旁。
那是一个头盔,属于自己好友。
“快走,没时间了……”
“这次我不走了,阿谭,再让我舍弃一次自己的弟兄我可做不到,青骑军三千四百名敢死队员、洛兵两万五千多人,他们的亡魂可是在看着我呢。”白允程虽然已经老迈,但气势却仍旧不减,尽管此刻已然穷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