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小皇子手中的骨刃不小心滑落了下来,摔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来这蛮荒之地可就是为你而来,如果你明白的话,我想他会很开心的。”玉国国君弯下腰,将那柄骨刃重新拿了起来,轻轻掸去上面的沙土,递还给小皇子。
“兰庶……”小皇子第一次用玉国国君的正名称呼他,声音中满是激动,“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只要你留在玉国,当一个没什么权力但俸禄丰厚的属国统,然后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就行。”兰庶提出的要求对于小皇子来说可以是最好的结果了,但这么低廉的代价让小皇子又感觉到十分的警惕。
“为什么,你本应该和我要求更多的。”小皇子白幢已经将那柄骨刃还了鞘,恢复了一些的气息让他看起来冷静的不像是个十二岁的少年。
“我现在突然理解那家伙和本王说的道理了,盈满则亏,此时是虚怀半抱方可得始得终……”兰庶看着白幢的面孔,以一种极其安静的神情说出了一串奇异的话。
而后,他愣了些许的神,一敲自己的椅子扶手,身后的随从赶忙前来,给他披上那满是鳞片细甲的长袍。
“今日就到这吧,白国国君想必也厌烦这沙土地府了,不如回去吧,这里风沙还挺大的。”兰庶没有回答白幢的问题,只是让仆从也给白幢披上了长袍,然后就独自转身离去了。
“白国国君阁下,走吧。”那满身白骨色泽的高大仆从轻轻给白幢披上了长袍,半是恭迎半是推搡地带着白幢离开了。
在沙虫谷地之内,一身沙虫浆液的败将白忖将那根嵌入沙虫头骨的
长钩拔了出来,因为这柄武器的原主人把兵器送给他当救命之礼了。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忙吧。”败将掂量了一下这柄钝器的重量,锻铁铸造的长钩还是比较厚重的,敦实的感觉让他想起了自己的骑枪。
“好,下次去破釜酒寮,喊咱铁碎牙的名头就行,兄弟你的酒钱我包了!”武器的主人是个身高两米的巨汉,白色的皮肤外壳有点像是古人,但其实只有一点点硬度。
败将挥了挥手,扛着长钩便向沙虫谷地的更深处走去了。
也不知道殿下和玉国国君现在在哪,按理说他们这种身份极其显赫的人物不会随便冒险前往太过于深入的地方,但我还是去看看为好,毕竟来一趟也不是很容易。
沙虫谷地的深处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是有一只似乎是“刚刚”死去,并没有完全石化的巨大沙虫尸体,那里有不少人抱着能找到沙虫石的期待在每日挖掘。
唔,看来到头了。
一堵弧形的沙虫壁垒以及将它埋没半截的沙土挡住了白忖的去路,不过在这堵墙旁边的路径上还有一处巨大的缺口,几点萤火闪烁中能感受到咆哮的风声。
“哟,小哥,你是来当猎荒者的么,看你块头不怎么够啊。”一名和刚才猎手那般强壮的高大人类拍了拍白忖的肩膀,让他不自觉地咧了咧嘴。
“那群在沙虫之外的人就是猎荒者吗?”
“啧,”似乎是发现什么新奇玩意儿的巨人盯着白忖打量了一番,“你是个外来人!身上泥沙味还不算浓,真难得。”
他又轻轻推了白忖一把,把他往刚才那片较为平坦安全的沙虫谷地推了一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外面还不知道有几层沙海,等完全开放之后你们再来吧,到时候吾王也会再来。”
说完之后,这个壮实的像是一座山般的男性就向那个硕大的洞窟走去,沉重的脚步声听起来好似钟鼓。
这里能闻到些许腥味。
这种味道……就像是沙虫一样。
而且比我身上沾着的还要更加浓郁好几倍。
该不会这洞口之外是一只刚刚死去的沙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