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都统大人,身体可还安康?”白忖笑着朝宇文都统一鞠躬,几个下人正在手忙脚乱地给宇文都统换下满是污渍的衣衫。
“看来我哥哥对你很信任。”宇文都统此刻宛若新生一般,浑身的褶皱短暂地被拉平,皮肤莹润的光泽宛若婴儿,只不过在那块布幔被取下之后,这些皮肤再度恢复了原状,迅速地老化褶皱,让原本年纪看起来就不小的宇文都统再度老去几分。
“毕竟此后天下将是您兄弟二人的,只求天下一统之后别将我五马分尸就行。”白忖站了起来,等着宇文都统换好衣服。
“只要你助我等拿下这蛮荒边疆……”更加老弱的他从之前的微胖身型变成了骨瘦如柴的岣嵝,“就还有你立足之地。”
“那是自然。”
“说吧,这次让我浪费一次假死之机,为的是何物?”和较为阴沉曲折的宇文浩然比起来,宇文浩渺更讲一些道理,看起来也更好说话一些。
“当然是这玉国皇帝的命脉,您只算是其中的一个诱饵,这条大鱼并不会轻易张口,除非我们再抛出几个诱饵。”
“听起来你对玉国国君很了解,在玉国待着的这些年似乎让你长了不少见识。”
“毕竟我现在还是个败将,被他亲手揍过,不拿出点像样的觉悟怎么行呢……”白忖招呼了一下疲惫的宇文都统,轻轻退到门口,“后面的事交给我就行了,您只需要等他性命终结的那天即可。”
“大概……就在明日。”
白忖在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后,放下一直背在腰间的长刀,轻轻拧上门闩,用皮制的刀鞘轻轻一划,将闪烁的油灯扑灭。
“不是说两月么,怎么提前了?”
“你非得赶在我脱衣服的时候进来么?”白忖将解开的长袍扣随手一丢,里面是一身短裤短袄。
“你准备明天怎么做?”
“怎么做?”白忖随手在长袍内挂的衣兜中掏出一柄虎符,完整的虎符上刻印着军情全信四个大字,“让那几个白国内不安分的家伙撒撒野,和我们军队搞一场有分寸的内乱,然后让他们大举进攻玉国就是。”
“然后呢。”
“然后?玉国的军队已然修养了近三月,虎狼之师乃嗜血之物,一但染血便再不可还鞘,那几名天天嚷着内乱的家伙就当是给他们开锋了,”白忖看着在阴影中宛若刺客的神算,心情其实有些忐忑,“我想玉国的国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的,最起码也要吃下几座城池。”
“以那些骑兵的速度,我估计日落前他们就能吃到白帝之前的陵渡,至于在日落之时,”败将白忖感觉到面前那团阴翳此刻拥有了生命,化作一个棱角分明的人形,“就是你上场的时候了,最后一个致命的诱饵。”
“约她于阳光下相会么。”
“没错,这不也是你希望的么。”
“你这算的不是很不错么,之前还叫我神算先生?”
卜依旧穿着那一身似蓝似灰的衣服,从阴翳中凭空出现,手中攥着一个小帆布包。
“在这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败将指了指门外,只要是有经验的人,谁都能感觉的出来,门外有好几个人在偷听,“啊哈哈哈,如若宇文世家看得起我,自然我也不会亏待他们,但如果他们想要我死,那我也没办法了。”
“那白幢怎么办。”
白忖愣了一下,毕竟现在门外早就隔墙有耳,如此直白的将自己的计划说出,简直太冒险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