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谁在给我喂水……
哪里的水?
雁荡镇有问题的井水!
白虎混沌的意识一瞬间清明起来,有人在给他灌水,见到他似乎恢复了意识,灌得更加厉害,使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呛了个半死,他下意识闭紧嘴巴,不再喝,伸手用力向旁边一拨,铁索的清脆声响起,瓷碗也被打落在地,摔成碎片。
“你们给我喝了什么!”白虎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暗牢,手脚都被冰冷的铁索锁住,身上纵横的剑伤还火辣辣的疼,面前是一个一脸轻蔑的年轻人,看衣服式样应是天罗堂的人。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他已经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被毒发变成杀人傀儡的弟兄们团团围住,正缠斗在一起时,忽然后颈一痛,似乎被虫子叮了一下,就两眼一黑倒了下去,再醒来,便在这里了。
“没什么,就水而已。”张琮冷笑道。
“是有毒的井水!”白虎挣扎着想要扑过去,但铁索将他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一个圈子里,而张琮就恰好站在圈外,他奈何不了他。
“你既知道,又何必问。”张琮淡淡道。
“让你们罗老大来见我!他像个王八一样躲在后面暗算别人算什么好汉!让他来见我!”白虎愤怒咆哮道。
“你放心,很快,你就会与你的弟兄们变得一样,听命于我们堂主,成为我们天罗堂的刀。我向你保证,在你完全失去神智前,会见到我们堂主的,满足你的心愿。”张琮唇边笑意愈发冰冷。
“王八蛋!我就是死,也不会听命于你们这些混蛋的!”
“无所谓,就算你自尽,你的躯体还是会受我们控制,除非……”张琮比了个斩首的手势,“你砍掉自己的脑袋,那样我们就没办法了。但你现在没有任何利器,你做不到的。”
白虎瞳孔骤然一缩,全身的力气泄尽,颓然坐倒在地。他想起与毒发弟兄们的厮杀,他哪怕一剑刺穿他们的心口,他们也攻势不止,除非斩断他们的脖子……
忽然有一小卒小跑进来,在张琮耳边耳语一句,张琮点点头,转身离去。
张琮前脚刚走,便又来了一人。
那人脚步极轻,若不是白虎听觉敏锐,在黑暗里几乎无法察觉此人的脚步声。
远处的铁门重重关上,暗室里只余他们二人。
那人走到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刚好是方才张琮所站的位置。
白虎看到了一双黑色长靴,黑色的长袍下摆,他眉间一动,缓缓抬起头来,看到那人的样子,却变了脸色,整个人都怔住,然后是更深的愤怒与恐惧。
“是你……?!”白虎挣扎着站起身来,铁索哗啦作响,他与那人平视。
黑袍书生清亮好听的声音答道:“是我。”
“你是天罗堂的人?!”白虎攥紧了拳头。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江少右笑道。
“这么说来,那个悬赏令,还有预言者,全都是假的!”
“预言者是真的,千两白银是假的。”
白虎愣了半晌,他并不算是聪明的人,他想不通江少右做事的逻辑,他想再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预言者被墨门剑契抢走,你不去对付他们,对付我们白云宗做什么!”
“墨门剑契要对付,但白云宗也是天罗堂的敌人,对付你们,难道哪里说不过去么?”江少右笑道。
“不对,你说的不对……”白虎向后踉跄了一步,皱紧了浓眉,面色苍白,似乎血毒已经开始隐隐发作,有了征兆,“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的目的绝对不止于此!”
江少右的笑容变得很是灿烂,低头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目的。不过看你这么想知道,我也不妨透露一句。”
白虎死死瞪住江少右。
“知道我为什么要炼制血毒,用在你们这么多人身上么?”江少右笑问。
白虎的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是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