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臣,你可知当前白云宗势力分布如何?”楚立将易剑臣单独叫到书房,两人面对面坐在榻上案前,案上的小火炉依旧温着一壶茶,清新的茶香溢出壶口,盈满一室。看着对面的易剑臣已不自觉地放松了身心,楚立微微一笑,提起茶壶将茶水滤了一遍,温和地发起问题,似是两辈人的午后闲谈,丝毫没有凝重气息。
“剑臣惭愧,只知白云宗当年试剑山庄一役亦元气大伤,折了不少得力干将,式微至今,甚至一度被天罗堂踩在脚下。现宗主乾秦依旧未归,藏身暗处,我所了解的,他们如今宗内最有威势的便是长老石秋风,而少宗主乾震……根基不稳,尚不成气候。其次便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势力,是白云宗的主体部分,人数最多,对付起来最麻烦。至于护法叶陵,乾秦的义女,只是个小姑娘,地位虽高,威胁却不是很大。”易剑臣提及乾震,眉眼微垂,神色黯然几分,依旧是心头尚未结痂的一道伤疤,触到了就会疼。
楚立缓缓点头,倒了两杯茶,放下茶壶沉声道:“乾秦在暗,我们在明,不好主动出击,要静待时机,急不得。至于白云宗内势力分布,先前石秋风把持着大权,白虎堂、玄武堂、朱雀堂都是他的人,想要夺位轻而易举,乾震这少宗主名存实亡,就像个傀儡。但白虎死在雁荡后,石秋风断了一臂,元气大伤。新任命的白虎堂主叫李弃,是乾震亲自指定,经激烈搏杀后胜出的人,必定会对乾震死忠,于是这局势可就变化不小,乾震掌握了青龙堂和白虎堂,石秋风掌握朱雀堂和玄武堂,两人已势均力敌,甚至石秋风略处于下风。要知道叶陵必定支持乾震,而朱雀又是胆小怕事的墙头草,忠于谁,可不好说。”
易剑臣听到“李弃”二字,微微皱了下眉,觉得有些耳熟,又想不起何时听过。于是认真地听楚立继续讲,“石秋风必定不甘,又听闻乾秦未死,暗中建立杀手组织,冒着白云宗的名号搅了不少事,脏水都泼他头上,定然坐不住,不会眼睁睁看着乾秦父子将所有权力夺回去,自己多年的经营一场空。依我看,过不了多久,白云宗就会内乱,那时,趁他们自相残杀,元气大伤时,我们再发动围剿,就可以事半功倍,让白云宗灰飞烟灭,也算报了血海深仇,给二弟他们一个交代。”
见易剑臣怔怔地看着自己,楚立饮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失笑道:“你是在惊讶,楚某知道的太多了是么。别忘了,罡气盟的眼线可遍布江湖,在白云宗里安插一个人,不算难事。”
易剑臣慨然一笑,“也不是惊讶,就是听完您的分析,忽然理清了头绪,觉得剿灭白云宗一事并没有先前想象的那么难,心里忽然放松了些。”
楚立笑而不语。
“不过,照您这样说的话,对付乾秦需要等时机,对付其余人也需要等时机,那我们……我们现下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做了,总感觉不踏实,不敢掉以轻心。”易剑臣苦笑道。
“谁说没有事情做了,”楚立似笑非笑看着易剑臣,食指轻敲桌案,“寻找七星剑的事,大家伙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易剑臣先是一愣,而后神色有些动容,蹙眉问道:“七星剑的线索不是早就断了么?”
“其实未曾断过,只不过先前剿灭天罗堂事大,也无心寻剑,便先搁置了。”楚立摇摇头。
“您的意思是,七星剑的线索也许真的在雁荡?很可能,被墨门剑契保护起来的预言者真的知道七星剑的下落……?!”易剑臣很快便领会了楚立言下之意。
楚立不置可否。
“所以楚盟主您今日约我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让我再去一趟雁荡,寻找七星剑的线索是么?”易剑臣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