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今日若非杨公爷提点,下官就又要挨训了!”杜环叹气,想起自己从前横冲直撞的样子,能留着这条命到现在,多亏了自己是个御史,至少有个保命的身份。
提点完杜环,杨晨索性在他家蹭了一顿饭,吃完后再回去。
现在满朝都盯着许昂。
章蒙更是想着,要是能用许昂拉下许敬宗,那再好不过。
“许敬宗一次大理寺都没去过,甚至许昂让人去找他,他都没见,这老子做的忒狠心了。”章蒙气愤的站起来踱步,“皇后的病养的已经差不多了,再过一段时间,恐怕恢复如初,届时若还要上泰山封禅,恐怕是拦不住了。你别光顾着看书,你倒是跟我聊聊啊。”
柳之允放下手里的书本:“你已经在我这里好几个时辰了,说的事情就只有这么两件,听的我耳朵都烦了,你想我说什么呢?”
“自然是解决的办法啊!”章蒙坐下,狠狠叹了一口气,“狄仁杰走了之后,我都觉得跟你说话没意思,你被这么安静嘛!”
“你们两个叽叽喳喳,的确比我合拍点。”柳之允面上扬起笑意。
“你还有心思调侃我,到底怎么说呢,总不至于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吧?我办不到啊!”只要一想到许敬宗为首的人逐渐蚕食朝中大权,他就睡不着觉。
前些年为了拉拢各方,他们使出的手段已经让人不齿了。
眼下更是要伸手到军中,这架势怎么看也不像是安稳的人。
若是大唐的朝政被这些人掌握在手中,那他们也着实无用。
可现实就是如此,宰相等人都心有余力不足,许敬宗李义府他们的恩宠,已然快要盖过他们了。
“这件事还需要从宫内动手。”
许昂的事情不太可能会拖许敬宗下水,就算是有所惩戒,许敬宗的势力不可能因此而全部消失。
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封禅的事情最重要。
“上次你派人去找过的上官小姐如何了?”
章蒙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上官婉儿是罪臣之后,她能在掖廷活下去已经不容易了。”
“那也算是我们在后宫的一枚棋子不是?”
“你何必说的这么刻薄?”章蒙撇撇嘴,想起去看上官婉儿的人说过她的处境,“你想让她做什么?”
柳之允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他:“你想办法送去给她,上官小姐看完之后,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章蒙看见他写什么东西了,道:“这段时间内未必有用啊。”
“且试试看吧,这件事在前朝不好办,只能试试看后宫了,若是还是不行……那也是无能为力了。”
“也罢。”章蒙叹气,将信件藏好在自己怀中,道,“那我去了。”
外臣想要见内宫是不太可能的,所以章蒙只能交代暗中被自己收买的人去找上官婉儿。
掖廷的生活很凄苦,但是近来已经好了许多。
“婉儿姑娘。”一名男子忽然出现,将她拉了过去。
上官婉儿吓了一跳,但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定睛一瞧,是那天悄悄帮她解围的小太监。
“怎么是你啊?”
“姑娘还记得我就好。”
上官婉儿点点头:“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有,有位大人让我将这封书信交给你。”小太监小心翼翼看着四周,塞了信件后,就走了。
手里拿着的信封格外滚烫,上官婉儿慌忙藏好。
她还走不了,还有好多活要干,所以那封信只能一直藏在身上。
路上走着,却瞧见不远处有一道身影朝这边过来。
“殿下小心些,别摔着了。”
“母后今天精神好多了,我刚读了孟子,赶过去给她读一读,兴许还能更高兴些。”
“殿下是皇后娘娘的长子,娘娘看见您当然是欢喜的。”
贴身太监小心伺候着,见周围有宫女在打扫阶梯,忙呵斥她们赶紧走远些。
等到人走远了,上官婉儿依稀想起来,这似乎是皇子李弘。
李弘的年纪其实也不小了,但性情却纯净。
上官婉儿多看了几眼,见一旁的女官就要过来,慌忙低下头。
“你在看什么呢!找死吗?”女官站在她面前。
“奴婢不敢。”
“滚!”
上官婉儿面色微微一滞,但还是拿着脏布起身离开。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掖廷的宫女们挤在一个狭小的屋子里,因为都是罪臣之后,生活的环境并不好。
上官婉儿已经算好的了,这屋子里只有八个人住,相比之前,至少她有了一个翻身的位置。
那封信一直藏在怀里,等到夜深人静了,她才有机会拿出来。
上面的文字逐一看过,她脸上的表情逐渐发生变化。
等到看完信上内容,上官婉儿的脸色映衬着烛火,只觉得浑身冰冷。
这件事那么危险,她值得去做吗?
一个不好,可能就会丢了自己的小命。
但是如果不想办法,她就要一辈子都葬送在掖廷之内。
她不甘心。
而且上官家的名誉怎么办?
但是……
一整夜,上官婉儿辗转反侧,身心疲惫才逐渐睡去。
……
自从公输翔到火器营常住,文盛跟他相处的时间一天几乎有十个时辰,剩下的时辰只用在睡觉上。
“这次下水,可千万不能再出现错误了!”
潜水艇下水实验已经是第三次了。
这一次下水是下了血本的。
就连军中的将领,也都过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