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杜如晦低声喝道，满眼急切，他对杨晨寄予厚望，此刻却是担心起来，原本他是有决心保下杨晨的，可杨晨这般肆无忌惮，他听得心惊胆颤。
“哼！”
龙椅上，李世民冷哼一声，看向杨晨的眼神也十分不善，道：“你到是说说，朕的威威盛唐，如何让你失望了！”
看到李世民暴怒，下方臣子们都低下头，不过卢靖宇等人此刻却是满脸的兴奋，杨晨自己作死啊，他们觉得都不用出多大力气了。
杨晨依旧十分淡定，道：“臣失望，就是因为他们！”
猛的转身，杨晨怒指着卢靖宇等人，道：“他们，为了一己之私，就可以罔顾国法，卢靖元该杀，我为何杀不得！就因为他是卢家嫡子吗？就因为卢家是山东大族吗？你们一个个自诩饱读诗书，一肚子的仁义道德，可你们知道卢靖元做了什么？林苑驿女监里，多少女犯沦为卢靖元赚钱工具，每日被人摧残，银钱可曾都入了你卢家！”
朝臣们一瞬间将目光都落在了房玄龄身上，相比于杨晨说的，他们更相信房玄龄。
卢靖宇此刻身子微微颤抖，他记得某一日卢靖元说过一嘴，似乎是‘摘星楼里的姐儿，还不如我林苑驿女监里的女犯’。
卢靖宇是知道女监的事情的，也可以说多数人都知道，因为天下女监多是这样的情况，没有多少特别，女人地位本就低，犯了唐律的女犯自然地位就更低，比只猪狗也不高，没人会在乎。
有些地方私下处死女人官府都是不管的，但今日杨晨将事情挑明，那就不一样了，这种事就如一块长在大唐这个巨人身上的疥癣，平日被遮羞布挡着，虽然人们知道在哪里，也知道那东西恶心，却没人管。
但一旦遮羞布没了，疥癣暴露出来，那么天下所有自诩正义的人，就都要站出来，为巨人剥离这块疥癣！
而制造疥癣的人，当然要死无葬身之地，凑巧，卢靖元就是。
此刻卢靖宇已经恨死这个胞弟了，他此刻已经不抱希望了，卢靖元死了，他手下的人会给他处理首尾？
房玄龄这时候站出来，淡淡的道：“陛下，这是另一件事，是臣准备私下禀报的。”
李世民原本听到杨晨说到了女监，说到了女犯，心里就有股不好的预感，此刻听到房玄龄这么说，终于是从龙椅上站起来了，沉声道：“不必私下禀报，就在这大殿上，当着朕的文武百官说！”
房玄龄轻叹一声，道：“是，陛下。”
侧身看着众臣，房玄龄将他调查到的林苑驿女监的事情说了一遍，李世民听得目恣欲裂，朝臣们则是目光复杂，大家都瞒着陛下，瞒着天下人，为何今日杨晨要掀开这道伤疤，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李世民怒道：“好，好啊，朕的将士们在沽口与回鹘人拼死战斗，现在在朕自诩繁盛的统治下，竟然有这等肮脏不堪的地方明晃晃的存在着，诸位爱卿，朕的好臣子，别跟朕说你们不知道！”
“臣等有罪！”
一群大臣尽皆跪下，低下头不敢看李世民。
砰！
李世民狠狠一拍长案，怒道：“有罪有罪，有罪朕是不是要将你们都拉出去砍了？”
“陛下息怒，臣等惶恐！”
众臣这套说辞已经炉火纯青，平日就是用这些来糊弄李世民的，此刻自然是极为顺溜。
李世民更怒了，咬牙看着下面的臣子，眼中寒光爆射，沉声道：“可有证据？”
房玄龄道：“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