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刷题的时候,章蒙在边上看书,见他奋笔疾书便忍不住探头过去看,一看之下,被李治一句‘君心愈骄奢,臣下复不敢言,政道因兹弛紊’,吓得心里一紧,缓过神想起来李治是李世民儿子,这才松了口气。
不愧是皇子,写东西都比别人敢写。
“哎,也不知道究竟会如何,万一没考中怎么办?”
章蒙很想安慰他,但是又开不了口,毕竟科考可是成千上万寒窗苦读的学子一拥而上,李治虽然不错,却还没到绝对的地步。
所以章蒙选择闭嘴。
“这次你和之允必定能名列前茅,若是中了,你可得请我喝酒才对。”
章蒙放下书,心中很是神往。
其实他很羡慕周言敬,但是有时候又觉得没经过科考好像缺了什么,心里的那根摆针一直摇摆不定,最后仔细想想,他还是认真读书的好,想要报效朝廷,回报父母,空想是没用的。
“治皇子,我若是高中,定然要好好请你喝酒,不光是你,还有校长他们。”
两人说着话,有一搭没一搭的便聊了起来,直到夜深人静才各自散去睡觉。
终于,科考的日子马上到了。
长安城早已被学子们挤得水泄不通,各地的客栈也早早被赶考的学子们订空了房,就连商业街上新开的七八家客栈酒楼也都空了房子。
一个个儒衫纶巾的读书人出入各地,斯文又清秀,不少闺阁小姐纷纷探头出来张望,长安民风开放,于是没多久便传出青年男女的恋爱故事。
而这其中,传的最沸腾的就是一个叫做焦书白的秀才,和某位不知姓名的、格外神秘的绝色小姐的艳事。
周言敬是出来给新世学院的学子们买点心的,作为已经提前毕业的学长,周言敬对学院的学子还是很有感情的。
有时候国报司没事,他就回去跟学子们聚聚,当然,仅限于吃饭喝茶聊天,喝酒什么的他是从来不参与的。
正等着店家做点心,周言敬竖起耳朵就听到三个版本,一个比一个夸张,但是核心思想十分稳定——肯定有一腿。
这种香艳之事听得周言敬面红耳赤,店家拿过来做好的点心,他付了银子就准备走人,谁知走的急了,不小心撞了个人。
还未开口说话,对面几人便开口呵斥。
“不长眼睛吗!敢撞我们,找死吗你!”
周言敬的领口立刻被人揪住,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等回神才发现对面三个读书人装扮的男子正凶神恶煞的瞪着自己。
在长安,竟然还有如此嚣张的人?
周言敬下意识道:“你们是来长安赶考的吧?”
揪着他领子的男子登时瞪圆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的!”
不然,怎么敢揪他?
周言敬在长安时长走动,只要是久居长安的多少知道他,更何况国报司兜售的报纸十分受欢迎,他周言敬的大名也时常出现在报纸上。
能不知道他的人,肯定是长安外来人。
见周言敬不说话,和周言敬相撞的男子皱起了眉头,不悦的道:“阁下撞了人,难道不知道道歉吗?看阁下也是个读书人,竟然如此不识礼数?”
周言敬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领口,心道究竟是谁不知道礼数,一上来就揪着他,这算懂礼吗?
“你们先松手再说,光天化日之下,读书人怎么能随意动粗,再者我也没有说不道歉的。”
“你还有理了?”揪着周言敬的男子立刻用力。
“白兄,别闹事,好歹是在大街上,如此不知礼数的人教训两句就算了,别让人看笑话。”说话的是一旁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衣角磨损,看起来有些陈旧,显然是个寒门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