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沉默不语,低垂着脑袋看起来有些凄凉,以至于房玄龄都有些怔愣住了,大约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平常傻乐傻乐的,却难看到这副伤春悲秋的凄惨模样。
房遗爱在自己院子里安静的待了许久,眼见天色暗了下来,也不知道想到什么,霍然起身,又从柜子里随意扯了几件衣裳出来,揣了点散碎银子后便悄悄出府去了。
街上巡逻宵禁的人瞧见了,等到一个时辰后房家小厮出门找人便指着长安城门道:“二公子往外面去了,骑着马,看起来有些着急。”
房家小厮回去告诉房玄龄,房玄龄哪里还坐得住,遣了手下暗探打听消息,约莫过了一刻钟才得到消息。
“二公子去了双阳镇上,连夜到的。”
房玄龄眉头微紧,半晌才呼出一口浊气,摆摆手让人下去,心头的烦闷却是稍稍散了一些去。
去双阳镇找杨晨,总好过在长安城里被人看笑话的好。
其实内心深处,房玄龄还指望着房遗爱换了个地方,心情也换了一番,最好还能捞点功劳回来。
在书房里静静坐了片刻后,房玄龄提笔写了份书信,让人连夜送去给杨晨了,自己则理了理衣衫准备去歇息了,已经三天了,明日一早,他也该去上早朝了。
双阳镇。
杨晨几人正在桌上吃饭聊天,平安时不时的就拽个油炸鸡腿吧唧吧唧吃一半,然后把剩下的塞给杨晨,弄得自己一身的油水。
房遗爱显然胃口不怎么好,扒拉着饭粒无精打采的模样,尽管这桌饭是特意给他准备的。
“我说你大晚上的过来,房相知道吗?”杨晨拿着筷子在桌上敲了敲,房遗爱愣了一下,他这一愣,整个桌子的都知道答案了。
李湘云想了想便起身带着平安回房了,临走之前还刻意叫上了陈香莲,说是后厨坐着水,让她去盯着点。
诚然后厨的灶火都已经灭了,别说水了,连火星子都没有,但是她还是老实的跟着走了。
其实李湘云还是有些不放心陈香莲,不过不是不放心她对杨晨还有什么意图,而是这山上每一位都足够让陈香莲心猿意马行差踏错了。
李治自然不必说,他是皇子,要是攀上了不说自己荣华富贵,只要跟她沾亲带故的,那一辈子也是享福的。
狄仁杰和章蒙虽说如今只是在朝上做了个小官,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俩是金龟婿中亮眼的存在,再者刚刚过来的愣头青房遗爱,要攻略他,貌似另外两位还要再简单些。
李治已经吃不下了,方才他和章蒙就已经在街上吃了点,这回满满当当的一桌子饭菜更是让他觉得要吃吐了,将筷子放下,李治看着房遗爱,疑惑的道:“你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一旁的章蒙忍不住道:“若是出事了便说,别让人干着急啊。”
房遗爱嘴巴微微蠕动了下,勉强扯出一抹笑来:“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就是在长安闷久了,想过来松快松快。”
几个人面面相觑,也没什么胃口了,最后便都一一散了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