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人多势众,在敌我双方明显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再怎么精妙的计策,都显得危机重重。
若是打起来,定然是一场格外惊心动魄的战事。
程处亮虽然想靠着军功博前程,或者是名留青史之类的,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身外事的时候,他现在还是不想死的。
又想起方才自己率队不怕死的往前冲,亏得空军报信及时,否则此时此刻,他程处亮大约已经叫马蹄给踩的尸骨分离了。
程处亮猛地打了个激灵,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逐渐浮现在脑海,一摸身后,竟然凉得没有知觉。
战况忽然发生变化,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更别提此次变化还是硬件条件,对方光是车轮战,就能将他们耗死。
程处默递了军报,收到回信,援军最快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
“看来,我们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杨晨眼神暗了暗。
别说大食人不会给他们机会拖延时间,就算有,等到援军到了,双方火拼也未必占得上风。
且大食人定然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喘息。
这日,长安忽的来信,却不是宫中送来的急件,而是给房遗爱的。
房玄龄病危,久卧床榻,让房遗爱抓紧时间回去。
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房遗爱当场就头晕眼花的倒了,亏得刘谦眼疾手快扶住他,否则搞不好他也要在床上躺着下不来。
房遗爱走了,杨晨不放心就让张闻道一起走。
张闻道没多说什么,收拾好衣物就跟着一块回了长安。
不知道为什么,这消息弄得军中气氛有些萧条。
程处默之后操练的时候嗓子都特别的粗,像是徘徊在海浪边缘,稍不留神就会被冲走的贝壳,奋力的嚎叫着。
这天,对方竟然派人过来,说是要谈投降的事。
要不是秉持着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优良传统品德,否则那还大义凛然挑着眉毛的大食人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滚!”
程处亮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么一个字,外加怒目横瞪,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程处默就显得比较斯文了,先是扫了一圈手下各副将,将他们表情都深深刻在心里之后,才礼貌的道:“可以滚了。”
对方被一群野蛮汉子一顿唾骂,再强大的内心都快绷不住了,僵硬着脸颊仿佛打桩机般颤抖着,怒火腾腾,眉毛都要烧着了,最后袖子一甩,轻蔑的眼神扫视过每一个人,这才得意一笑转身离去。
如此作死的行径,程处亮岂能容他存活于世,二话不说让人暗中追出,硬是在半路把这个来使打的半死不活,然后拍马溜走,不留一丝痕迹,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程处亮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实在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嘭的一拍桌子怒道:“今天我就带人把他们的老巢给端了!看他们还能嚣张到几时!”
话虽如此,但他没动。
十来双眼睛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他。
气氛,有些尴尬。
“咳咳。”杨晨握拳在嘴边咳嗽一声,转移视线,“先不要意气用事,要好好想想办法,再来对付他们。”
程处亮借坡下驴的本事实在不错,当即道:“好!就听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