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王府,皇甫少桦眉头一直都纠着,明日后,明宇即将前往边关镇守,而自己呢,是否真的舍得静姝独守空房,为自己担惊受怕,假使此时自己离开她,正值新婚,本该红俏帐暖,倘若自己此时离开,怎对得起眼前的女子,思询即此,更不知如何开口。
洛静姝看着自己的夫君,虽脸上挂着微笑,但眼睛却多了几分清愁,蹩隐眉间,亦有负疚、歉然的看着自己,她清淡一笑,这样的神情,怎能不让她心中了然:“有话要和我说吧?不然我先说?”
洛静姝转身走进了内室,皇甫少桦也随了进来,映入眼帘的,却是榻上尤为明显的锦绣包裹,皇甫少桦心中一讶,望向静姝,眼中尽是惊讶的光泽,静姝只是浅笑,蹩隐的清愁,转瞬,便化作宽慰的神情:“六哥是心怀天下的王爷,你不仅是静姝的夫君,亦是这天下百姓的王爷,此时,这天下需要你,静姝自是明白孰轻孰重,只是边关甚远,此番前去也不知何时相见,六哥素爱干净,我便在内多添了几件衣服,六哥……莫不嫌弃静姝叨扰才好。”
“静姝……”
皇甫少桦轻呼,讶色渐散,心却迷离起来,原来,她早已不知不觉中窥探到了自己的心事,想想静姝,一向冰雪聪明,此举,虽说是意料之外,却又何尝不是情理之中呢?
他动容的拥住她,却没有言语,那样,怕触动更多的是自己愁绪,一时勾起自己一年前出征,那时的她与此时的她,多了一份从容,自从自己跟她在一起以来,聚少离多,此番前去,恐又让她为自己担惊受怕了:“我答应你,定平安归来,切莫担忧。”
蜀国余虐占领的鲁山虽已被皇甫少桦领兵所创,但鲁山所处于关内道之中,与西突厥临近,西突厥近年来常常在丰州、灵州等地骚扰,突厥的畜牧业很是发达,过的都是游牧的生活,兵强马壮,兵器精良。
看着眼中满是期待的丈夫,洛静姝璨笑,这才是属于他的神采,她又怎忍阻碍。
此番西突厥与前朝联合作乱,如若处理不当,则会危及江山社稷。景朝刚刚建立,北方有突厥,西边有吐蕃,而今前朝叛乱,不可谓不危险,虽说吐蕃的吐谷浑与景朝向来较好,但如今吐谷浑也面临着危机,自从吐谷浑可汗逝世后,内乱不断,而诺曷钵的处境亦是相当的危险,一朝不慎,满盘皆输,不然他也不会不参加皇甫少桦和静姝的大婚,显然吐谷浑是支援不了景朝了,如今只能祈祷着吐蕃那边不作乱,不然到时两面夹击,处于中间的景朝,处境可就是更危急了。
皇甫少桦蹩紧眉头,头有些隐隐生疼,端详着眼前的地图,由于太子决策失败,如今突厥已占领了丰州的几座城池,一定要想出万全之策,让突厥退兵,如若丰州不保,突厥势必大举进攻,到时周边小国策反,西部再有吐蕃虎视眈眈,届时,景朝便如困兽。
杜修能望着满脸疲惫的景王,想劝又不敢劝,看着皇甫少桦不时地轻按额头,众将士面面相觑,心中无不感动,自景王到达丰州,已是几天未合眼。
“王爷,身体要紧,您……还是回帐休息片刻吧。”
皇甫少桦黑眼浓重,眉头依旧紧蹩,丝丝愁绪隐于眸中,瞬时间便豁然开朗:“你们看,现在他们集中兵力在于丰州这边,而凉州与灵州只是侵犯,抢些粮草,并无兵力,这就说,他们还是害怕我朝与吐蕃诸国联合,若是贸然进犯凉州、灵州,到时我们若是与吐谷浑联手,突厥危矣,想来他们也是惧怕此局面,摸不准我们实力,才尚未大举进攻,二来,如今已入秋季,他们过的都是游牧生活,粮食匮乏,此时进攻对于他们不利。”
“那王爷,咱们这一仗该怎么打?”
“王爷怎么说,咱就怎么打!”王炎拿着手中的大刀,怒目冲冠,恨不得立马上阵,手刃敌军。
“对,一切听从王爷!”在王炎的鼓动下,小小的营帐中升腾着簌簌杀气,誓死捍卫领土,谁敢侵犯,虽远必诛!
皇甫少桦眉眼一调,亦是热血上涌:“传令下去,白日逐个出去喊战,但切不可赢,要示弱与人,到时突厥军自会轻敌,咱们夜晚行军,从正面应敌,几名将士乔装打扮混入城中,到时候里应外合杀他个措手不及。”
“王爷此计甚好,但您还是休息会,才有精力带领将士们冲锋陷阵。”杜修能淡淡一笑,眼前的王爷虽然年轻,但是,论打仗,论能力,估计没有人能比得过他,这天下,正是他大放拳脚时。
皇甫少桦眉头舒了舒,眼中升腾的战意,嘴角一挑,此刻的他哪有心情休息,他要亲自出城叫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