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洛静姝如此说,皇甫少桦心中也慢慢对这个魏燕不那么排斥,毕竟君清臣清才是他想要的。
“静姝,你果真是我的良佐。”
说到此,他从腰间拿出个玉瓶,倒出两颗药丸,示意让她服下。
“这什么物什?”
“好东西,快服下。”
洛静姝听话的服下,这味道正是她白日服用的药石。
“白日里便让我服用,这到底是何物?”
皇甫少桦眉角挑动,恨意浮生,但这件事情他不想让洛静姝知晓,恐她忧思。
“你身子一向柔弱,这是我托院士配的药,对你身体有益,听话,服了药便下去休息。”
洛静姝将药服下,将他奏章收起来,心疼他道:“如此多的奏章今夜也看不完,夜已深,明日还得早朝,早些就寝吧,如此下去,你身体怎吃得消。”
皇甫少桦揉了揉发胀的眼袋,收起奏章。
“静姝,总归我这个皇位来得不正统,我想做个明君,为天下人做些事,如今我刚登基,前朝人心不稳,那些跟着我父皇的老臣更是贼心不死,虽边境不敢有大动作,可小打小闹也是屡见不鲜,更何况大理,夜华他执拗,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只怕再过几日我又要挂帅出征,所以啊,现在的朝廷只有稳了我才安心去处理旁的。”
“朝政之事我也帮不上你忙,只能将内庭打理妥贴,免去你些烦忧,只是如今内庭就只有潜氐的老人,如今李氏跟独孤氏都还未封妃,何不同意那些士族女子进宫,也好安了他们的心。”
“这天下的权势分在士族手中久矣,弊端也显露出来,若是朝权不集中在皇帝手中,那国将不国,从我这一代开始,要开始转变这种现状。”
洛静姝不惊讶她丈夫行动,但只怕他的动作会让他陷入危险中。
皇甫少桦知道她为何担心,将她拦在怀中,喃喃道:“以前不动他们不是因为惧怕,只是他们还能发挥作用,如今他们是不得不除,放心,我有动他们的底气。”
“士族们在朝廷的势力盘根错节,切不可操之过及……”
皇甫少桦均匀地呼吸声响起,他拥着她,竟睡着了,洛静姝心疼的抚平他皱起了眉心,依偎着睡去了。
过了几日,皇甫少桦出征平大理之乱,洛静姝除了应付官眷夫人们的晋见,还要去开导薛涛,自那日皇甫少桦将她救出太极殿,她就再也没有动过,洛静姝怕她有个好歹,特意吩咐侍女们轮班守着她。
她今日从宴会中脱了身,立马前去看望薛涛,她就算不识,也会真心去宽慰薛涛的,更何况她们之间还见过面。
洛静姝一进门,便瞧见薛涛躲在暗处出神,如今这颓然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初相思湖畔那般风姿轶彩。
她接过侍女手中的瓷碗,坐在薛涛身侧,看着薛涛裸露的肌肤,上边尽是伤痕。
那是薛涛自己刮的……
“喝点热粥?”
薛涛无神的瞳孔都未曾动过,依旧保持着她的动作。
洛静姝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勺药便特意给你摘了些过来,你闻,这花香倒能令人想起春天。”
薛涛还是没有动,宛然这世上便没有她这个人一般,她已经跟空气融为了一体。
其实洛静姝也习惯了她这模样,倒不奢求她能给个回应,只要她好着就行了。
“今日陛下又出征了,我为他送行无数次,可这一次却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陛下同夜华打小要好,这是他的弟弟,虽然他们之前有诸多误会,可陛下是真心地对夜华好,他宁可顶着骂名也要默默地守护他的这个弟弟。”
“……”
“可是,夜华从不知道,他在桃源村的三年安稳生活是陛下牺牲半数鹰隼换来的。夜华永远都不会再信任我们,我们明知道他在防备着我们,可看到他如当年放肆的笑意,我们就在骗我们自己,我们的那个夜华回来了。而这一次,他定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筹谋,到最后,陛下同他也不得不兵刃相见。”
“……”
洛静姝抹掉眼泪,自嘲道:“瞧,我又开始说胡话了,跟着你说这些作何,无非给你添堵罢了。”
薛涛听到皇甫夜华的名字,眼帘冉动,泪水从眼匡滑出,她如今已成残缺之身,自此以后,她再也配不上他。
洛静姝瞧她有了反应,继续说道:“夜华定是十分疼惜你的,知道你受了委屈,是怒发冲冠为红颜,我可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
“他是气不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