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张工，那么你们5070所的这个备胎……咳咳，你们的这个方案代号是什么？现在发展到了哪个阶段了？有原型机了吗？”
谭二是不太在意方案目前的状态的。想当年，“BAC”计划也不过是“小三”出生，现在不也转正成了大房了吗？目前正在建造的第四批次的“飞豹”，严格来说，最终采用的气动布局在当年也是因为难度过高而差点被放弃的备胎，谭二是坚决相信“只要功夫深，备胎能转正”的，当然，这还得备胎本身具备足够的竞争力。
“我们所内部称这个方案叫“150HB”方案，至于目前的进度么，谭总我也不瞒你，项目是从1982年设立预研小组开始的，已经进行了5年，首先探讨了整体布局并对单缸的性能进行了详细的测试，按照我们所内部测试的结果，单缸性能基本达到了设计要求，总体布局方面也总结了可行的技术路径，因此，我们非常希望在此基础上继续发展下去，不过……”
“难道项目停了吗？”看到张宝中欲言又止，谭振华干脆帮他说道：“听张工的意思，这个项目应该是你们所自筹资金推进的项目吧，已经做了5年，看来花掉不少钱了，是不是现在资金方面出问题了？”
张宝中的脸上再次掠过了一抹红云，他犹豫了片刻，最后咬了咬牙答道：“是的小谭总，我们现在没钱了，在目前已经取得的成果基础上，要想再往下发展，我们就需要制造多台原型机实际上架进行测试以验证几个总体布局是否合理，还有什么未注意或者值得改进的地方，而这个投资就比单纯的图上作业或者单缸测试要贵很多了，你知道的，像我们这种事业单位，经费都是有名目有出处的，想要挤出点经费来，实在太困难了。”
“可是张工，我猜，你们所的150HB方案不可能是闷在葫芦里自己搞吧？最起码也应该是与祝总师通过气的吧？否则，你们搞出来也没地方用啊？对不对，既然是这样，祝总师也应该知道你们取得的成果吧？那他就不能帮你们争取点经费？”
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不能明说的话，双方都能理解，张宝中知道，谭振华是在问他，作为发动机的备选方案之一，虽然只是个备胎，但，负责着第三代主战坦克研发的祝宇森手里还是有点权力的，他就没给这款备胎发动机支持点经费？
他叹了口气道：“祝总师那边倒也是有心，不过他手上的项目整体经费就那么点儿，能挤出来的就更少了，X150方案推进的比我们早，又是基本立足于现有机型的大改款，甚至连原型机都造了好几台出来，因此大家都对这个方案抱有最大的希望，所以早在1984年就被祝总师内定成了正选方案。相比起来，我们的150HB方案在进度上大大落后，就凭着谭总你眼前的这个模型，能要到多少钱啊？”
谭振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是真明白，在“厂所之争”中，“厂”的优势就在于，它有完备的供应链和制造体系支撑，在原型机的生产上具有天然的优势，这是“所”不可能具备的，而且它对资金和物料的调用也更加的灵活，东别挤一点，西边凑一点，一台原型机就拼凑出来了，可不像研究所在这方面每花一分钱、动用一点物料都得明明白白的，更何况晋西的X150方案本来就是正宫，经费能拿大头。
到了此时，谭振华基本理解了张宝中的想法，他领着自己来看这台150HB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体制内部解决问题出现了瓶颈，逼着5070所开始想法找外援，并非常自然地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这与当年陈义坚在“飞豹”研制的初期，碰到的问题何其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