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秦柔卿推开他的手转身走近寝房,免得他又着凉了又是自己的罪过,萧宥宁默默地跟上前去,生病时更为乖巧,褪去靴子盘膝坐在罗汉床上瞧着点亮烛火的秦柔卿,仿佛一切美好都在这间屋子中。
“哎呀。”秦柔卿掌灯回头吓了一跳,面对那一抹炙热的目光暗叫不好,还是端着灯走到他的身边,“卷起裤腿。”
“嗯?”萧宥宁双目空洞,不知道她为何这么说,见他不动秦柔卿只能自己动手,将他湛蓝色的裤腿卷至膝盖,那狰狞的伤疤展露无遗,她伸手抚摸试探的问道:“还痛吗?”
萧宥宁摇了摇头,伤口早已愈合长出粉色的肉与暗沉的伤疤交错,他很早就不知道什么叫痛,或许多年以来麻木至此。
秦柔卿从腰间摸出药瓶挖了一块药膏涂在他的伤疤上,指尖不断的画圈让药膏渗透,轻轻的吹着气一种清凉的感觉袭来,“今日还是多谢王爷,没有廷飞怕是抓不住秋荷。”
“夫妻之间,何来言谢?”萧宥宁支起腿双手抱住膝盖,低头见就能看到秦柔卿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清纯稚嫩的面容,有一种致命的魔力让他无法移开目光。
“那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她?”秦柔卿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过近,转身又捻起放在桌案上的药瓶,又挖了一块,借此与他拉开距离。
萧宥宁目光一直注视在她的身上,些小的举动也无法逃过他的眼睛,沉默片刻,只等秦柔卿再次为自己上药之时接着道:“看能从她嘴里问出多少东西,问不出来就杀了。”
秦柔卿点了点头,这很萧宥宁!
秦柔卿蓦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萧宥宁只是心里暗叫不好,她狐疑的眯起眼睛审问道:“你刚才为什么盯着秋灵?”
“没、没有啊。”萧宥宁心虚的看着她矢口否认,“本王一直注视着王妃啊。”
“你警告之前明明就偷看了一眼秋灵!当我没看见吗?”秦柔卿蛮不讲理,恍然大悟一般的点头,“怪不得呢,你还派四个婢女给秋灵,待她与待她人不同。”
萧宥宁心中已是苦不堪言,不知道这是该从何说起,明明是她自己说要亲自照顾秋灵的,为了让她没有借口躲避自己,才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怎么现在成了自己别有用心的模样。
灯烛摇曳,映衬在两人的双眸之中,显得格外明亮。
别院内,顾天成用尽毕生所学,将所有见过的苦药全部熬煮在一起,用一根棍子在锅中熬煮翻搅,整间屋子里都充斥着药味儿。
他仰起头将蒙在脸颊上的面巾抡起搭在肩头,朝着高空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又憋着气熬煮着锅中的汤药,一大锅水已经浓缩成精华。
他得意的笑起来,不料猛然吸入一口不禁作呕,连忙夺门而出,指着还在火上的汤药道:“快,快给王爷送去。”
婢女将汤药盛放到小盅里端至葵园,谷翠接过敲了敲房门,打破两人对峙的僵持局面,“王爷王妃,奴婢送药来了。”
“进来。”秦柔卿得意一笑,站在桌案旁边一直注视着谷翠将小盅拿出,又将汤药倒在一旁的汤碗之中,盖子揭开的那一刻,秦柔卿就闻到了这令人窒息的味道,整个屋子都被一股浓重的苦味儿占据,新鲜的空气逐渐被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