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要的东西?”杨牧云眉头一蹙,想起在那山角处尸横遍野的惨状,从倒卧的姿势和服饰看,应该分属两拨人,但从伤口看,应该是被一人所杀,“难道是他?”他心中一动,面前浮起了那个黑衣怪人的身影,“致命的伤处整齐划一,可见出手之人快捷凌厉,丝毫不拖泥带水......而倒地之人手中所攥的这团写满西夏文的绢纸如果不是那黑衣怪人身上的,那就应该是无意中取自另一拨人某人身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路过青山峪山角的一拨人身上有绢纸上所说的那样东西,按照绢纸指令的另一拨人赶至那里劫击他们,谁知突然杀出来一个神秘高手,将两拨人全部斩杀至那里,然后把那样东西取走......”
“公子,公子......”算命先生见他神色有异,奇怪的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没什么,”杨牧云恍若梦醒,看了他一眼问道:“那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这上面没写。”算命先生仔细看了一下,微微晃了晃尖尖的脸庞。
杨牧云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那下面又写了些什么?”
“下面写的是得手之后速回白檀山流云庄复命。”算命先生说道。
“白檀山流云庄?”杨牧云问道:“这是在哪里?”
“出了怀柔县往东五十里便是,”算命先生对这一带很是熟悉,“这座流云庄就在白檀山上,庄上的人居然会写西夏文,这老夫也是第一次听闻。”
“这些人以西夏文传递信息,一定是个神秘的不想为外人所知的组织,而这种传递信息的方式也不容易泄露给外人。”杨牧云回想起昨晚上那一幕幕场景,“那不知是一件什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吸引了多方势力为此而来,不知朝廷上晓不晓得此事?”心中一动,“听元琪儿所讲,红教是依附蒙古汗廷的,那个红帽喇嘛乌斯旺也一定是代表蒙古汗廷前来争夺此物,可见这件东西非同小可。”
念及于此,杨牧云目光看向那算命先生,又问道:“这下面还写了些什么?”
“没有了。”算命先生提起酒壶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起来,“这陈年的秋露白滋味当真不错,公子来我怀柔,不好好品尝一下真是可惜了。”
“先生既然喜欢,那多喝几杯便是,”杨牧云此时可没心情跟他谈论什么美酒,接着问道:“那白檀山上只有这一座流云庄么?先生对这流云庄可是熟悉?”
“要说白檀山上这座流云庄,那是存在很多年了,”算命先生“咕”的一声饮完一盅酒,伸袖一抹嘴角的酒渍,侃侃而谈道:“流云庄连同庄里的人从何而来,没有人能说的清,外人只知道庄里的人姓高,其余的都不甚明了。况且流云庄的人都神神秘秘的,也很少与外面的人交往,所以他们对于外人来说就像谜一样的存在。”
“难道就没有人去过那流云庄里么?”杨牧云奇怪的问道。
“那座庄子建在山上,”算命先生边思索边道:“打造的就跟一座小城堡一般,有瞭望塔、城墙垛口,庄外的人想靠近一些都难,只有官府的人去过那里几次,平常人到那里去想都别想。”
“他们修城堡,官府难道就不管么?”
“如果要是内地,这当然不妥,可那里紧邻着边关,”算命先生喷着酒气,“鞑子的骑兵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从哪里钻了出来,很多庄子的村民都建了堡墙以作为防御,对此官府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少了劳役赋税,官老爷们也懒得搭理那么多,庄户们有了防御鞑子的能力,也少让府县的官老爷们操心了不是?”
“哦,原来如此,”杨牧云若有所思,“照种种迹象来看,流云庄里一定有一个神秘组织,他们既然以西夏文传递消息,也一定跟西夏遗民有某种特别的关系。而他们以防御鞑子为名建造了一个坚固的堡寨,也是为了隔绝外人对庄内的窥探。”
“公子要去流云庄么?”算命先生似乎窥透了他的一些心思,“那可不大容易啊,那庄子经由官府允准,成立了一支归属巡检司统辖的民壮队伍,弓箭刀矛那是样样俱全啊,如无庄内的人接引,恐怕你还没靠近堡墙,就会被一阵乱箭给射回来。”
“这么厉害呀!”杨牧云假装惊讶道。
算命先生嘿嘿一笑,瞥了他一眼说道:“这张绢纸公子是从何处得来?”
杨牧云心说你管得着么,但还是不动声色的道:“这个么,只是本公子偶然在路上拾得。”
“若是这样,公子还是扔掉......不,烧掉的好,”算命先生见他不解,眼角一翘低声道:“这上面写的好像是他们的一些秘密,你我知道固然不妥,要是被他们知晓,那可是大大不妙了......”
“先生说的是,”杨牧云点点头,将那张绢纸珍而重之的塞入怀中,“等出去后我一定找一偏僻之处将它烧掉,还请先生放心。”
算命先生满意的冲他笑了笑,话锋一转,“公子是读书人,不知有功名没有,不妨将你的名讳和生辰八字告知于我,老夫可帮你算算前程,看在这一顿酒的份上,不再另行向你收费......”
“这个不忙,”杨牧云笑眯眯的斟了一大杯酒给他,“先生的学识,本公子佩服的很,等您吃好喝好了,再慢慢向您讨教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