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郑可闻言与面具人对视了一眼,说道:“你既说一切都是误会,那你来化州城做什么?”
“这......”杨牧云知道不能有丝毫犹疑,否则话就再难说清了,于是讲出自己的姓名,将自己如何被云角村的渔民所救,如何碰到范家欺压云角村的渔民,自己出手教训了范家人一通,就此结下了梁子。范家为泄私愤,勾结化州官府将云角村的一些青壮渔民抓走,自己为救这些渔民化装潜入化州城中,不想遇见了郑可入城,接着便是刺客行刺导致城中大乱......杨牧云娓娓道来,叙述流畅,中间没有一丝滞涩,让人听起来不像是临时编造的。
郑可向面具人使了个眼色,面具人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杨牧云心中知晓,这是她出去找相关之人求证自己所说是否属实。
“杨公子,”郑可的语气缓和多了,“从这两块腰牌上看,你的官阶不低呀!府军前卫御前五品带刀官,这么说你是大明皇帝身边的五品护卫官了?”
“不瞒郑侯爷,”杨牧云说道:“在下确曾在皇上身边侍候过一段时间。”
“能在大明皇帝身边侍候可不容易呀!”郑可微微笑道:“这个机会很多功勋子弟都未必能有如此殊荣,你一寒门出身的子弟能够获此圣眷,当真难得!”
“你怎知我出身寒门?”杨牧云讶异道。
“可能是直觉吧,”郑可笑了笑,“你身上没有勋贵子弟身上的那股纨绔气。”顿了一顿说道:“你既然是在大明皇帝身边侍候,应当知道能够体察到一些圣意,不知大明皇帝对我大越是何态度,有没有对我大越有动兵之意?”
“郑侯爷,”杨牧云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此军机大事岂是我一个小小的御前带刀官能够与闻的,况且我早已不在皇上跟前当差了。”
“这倒也是实话,”郑可拈须笑道:“你是怎么坐船到的海上呢?难道是大明皇帝派你出使哪里么?”
“郑侯爷说笑了,”杨牧云说道:“就是出使外邦,也是从礼部遴选官吏,又怎会派到我头上呢?实不相瞒,在下同锦衣卫追捕一群钦犯,结果陷在贼船上,随贼船一路南行,遇见暴风雨从船上坠落下来,才漂流至此的。”
“唔,”郑可瞄了一眼那腰牌说道:“杨公子不是锦衣卫的千户么?”
“在下只是锦衣卫北镇抚司里的一个挂名千户,”杨牧云解释道:“并未在锦衣卫都指挥使司里担任实职,不过我的朋友在锦衣卫里任职,他们遇见难处,我又岂能袖手?”
“这倒也说的通,”郑可点点头,“杨公子武功高强,相信无论谁都希望你能够出手相助的。”
“郑侯爷,”杨牧云看看身上绑缚的绳索,“您现在可以放了在下么?”
“杨公子请稍安勿躁,”郑可淡淡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辞,本侯还要仔细求证一番,这几天就暂且委屈你在这里了。”说着转过身,缓缓向外走去。
“喂,郑侯爷您别走呀!”杨牧云急道:“我虽因误会与您的手下交手,可并没有伤一个人的性命,你......”话还未说完,门“吱嘎”一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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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可走出门的时候,面具人快步迎了上来。
“都打听清楚了?”郑可问道。
“嗯,”面具人点点头,拱手说道:“阿爹,这个明人的确是三天前从海上漂过来的,被云角村的阮阿兴所救,后因村里的渔民跟范家人起了冲突,杨牧云跟范家老四范宸打了一架,听说范家吃了亏,这才告到潘知州那里,说云角村出了一个明人奸细。潘知州派捕快来拿,结果扑了个空,便将阮阿兴等几个渔民带走了。”
“那几个渔民现在州衙的大牢么?”郑可又问。
“没有,他们在州城外范家的庄院里,我已命人把他们从范家带来了,阿爹要审问一下他们么?”
“不用了,”郑可摆摆手道:“你既然问清楚了,那便成了。”轻轻一叹,“州衙捕的人犯,竟然交给范家,这范家比当官的还要威风呐!”
“阿爹不知道,”面具人说道:“这范家可是化州的第一豪强大户,范家老大叫范绛,是范家的当家人,范家老二在东京的朝廷里当官,任吏部右侍郎,范家老三在海外经商,听说生意做的很大。只有范家老四留在化州,与范绛一起打理范家在当地的产业。来这化州当官的,首先要去范家登门拜访,否则这官就别想在这化州做安稳了。”
“哦?我大越立国都已二十年了,各地的豪强势力还是这么大吗?”郑可感到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