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学斌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只是和白亦凡这个白家子弟第一次照面，两人之间只是一次话锋迭出的寒暄，他这个在华夏体制内已经历练了近十年的机关内“老人”，非但没有在言语上赚到便宜，反而是一口气连吃了三个不大不小的闷亏，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即便是那些在军政两届来头很大、靠山很硬、背景很深的“衙内”们，也从来没有在言语上占到过他的便宜，没想到今天却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就在这个还不太清楚底细的白家子弟嘴上吃了个闷亏。
看着白亦凡丝毫没有要再搭理自己的意思，已经径自走向了那台一直等候在那里的电梯，封学斌的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他不动声色地轻哼了一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给身边这两个一看就是保镖的家伙打了个眼色，然后不紧不慢也朝着这台门户大开的电梯走了过去——
如今的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初入华夏体制的毛头小子了，以为仗着家里的身份地位，就能够在机关里叱咤风云、横行无忌，结果却是处处碰壁，不但被领袖送过来一双双的小鞋，还被同事在明里暗里的算计和落井下石。
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近十年的时间，他也早已经养成了机关内人员必备的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理素质。
光是这张脸皮，比起刚进体制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要厚了多少倍，别说刚刚只是见面时在言语上吃了点闷亏，就算刚刚白亦凡直接一口唾沫啐到他的脸上，封学斌也能做到“唾面自干”。
不说城府和心机，单单就是论这脸皮的厚度，从进入商场起就一直有家里保驾护航、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混得顺风顺水的封白宇，就连给他这个大哥提鞋都不配。
想要在上下等级森严的体制内混出头，能够在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官场上步步高升的，又有哪个不是练就了一张铜墙铁壁、水火不侵的脸。
封学斌这些年来可是见多了一分钟前还在相互笑着打趣，彼此脸上都是如沐春风的两个人，一分钟后却是彼此往死里给对方捅刀子、下绊子。
比起这个，刚刚被白亦凡三次打脸的“待遇”，当真是完全不算什么了。
封学斌现在只是好奇，这个不知道是白家主宗一脉还是旁支子弟的白亦凡，年纪轻轻的，到底是从哪里练出来的这份辨人识话的本事。
这本事，就算是全世界最顶尖的大学里，都是不可能学得来的。
而看白亦凡的年纪，明显不大，可能比他那个跋扈惯了的二弟封白宇还要小上那么一两岁、两三岁，实在很难想象他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份本事。
难道，就是在白家的日常生活中“习惯”出来的？
那未免也有些太夸张了点。
这种豪门世家里的日常，总不会比机关体制里还要来得凶险吧？
封学斌心中如此揣测着，脸上却在白亦凡转身的这一个刹那，瞬间就恢复了最初那种笑眯眯的和煦模样。
不论怎么说，他现在至少已经明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