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他就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白亦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什么我怎么会知道？这三份文件里的内容明明白白写在这里，白纸黑字，稍微一琢磨，不就清楚了——还是，你觉得我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谭棕铭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种讪讪的表情来。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坐在一旁，正同样一脸古怪地看着他的江浩坤，干咳了两声，掩饰道：“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往何赌王身上去猜的。”
“比起这个，我觉得你更加奇怪一下老白刚刚的用词吧。”江浩坤显然已经看出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玄机，不过却是并没有因为心中的好奇而去打听，反而是帮谭棕铭把这个话题给岔了开去。
任何人都会拥有无法与别人分享的秘密，而这种秘密，在政商两界尤其如此。
身为一名成功的商人，江浩坤显然很懂得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他知道什么秘密自己可以去探究，而什么秘密，自己最好当作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很显然，能让一直沉稳老辣的谭棕铭都一时间失态如此，这个让白亦凡看穿出来的秘密，必定是非同凡响，说不定还牵扯到了一些连自己都没资格知道的上层人物。
所以，江浩坤很明智地选择了“装傻”，假装自己没有听出这两人对话里的弦外之音。
毕竟，以他和谭棕铭之间的那种发小交情，如果谭棕铭能对他说，早就坦诚布公地说了。
现在，谭棕铭既然选择了不说，那自然就有不能让他知道的理由。
江浩坤很清楚这里面的轻重，所以不但不因为自己的好奇而去打听，反而是帮谭棕铭这个发小化解了一下此时的尴尬：“老白刚刚的那句话里，‘发生关系’这四个字，我觉得用得实在是精妙——不是我点火啊，我要是你老谭，我可忍不了。”
谭棕铭在瞬间的失态过后，此时也是恢复了冷静。
有些歉意地看了江浩坤一眼，他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苦笑的表情来：“有时候，有一个老白这样‘全知全能’的朋友，还真是会感到压力山大。”
“噗——”江浩坤正喝着咖啡，一听这话，顿时笑喷了出来，一口咖啡直接就喷在了那天鹅绒地摊上，瞬间就让那块地毯染上了一层褐色的水渍。
“咳咳——”江浩坤连咳了几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谭棕铭，“压力山大——我还是头一次发现，原来老谭你也这么与时俱进，还学会用网络语来秀幽默了。啧啧，今天这趟，可算是没白来了。”
白亦凡也是哑然失笑。
能让一向沉稳的谭棕铭，都说出“压力山大”这样的俏皮话来，可见这位晟煊的掌舵人，此时的内心，远没有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样冷静。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换了任何一个城府再深的人，一下子听到最要命也是隐秘的秘密，竟然瞬间就被人给看穿了，也照样免不了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