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个时候。
上海道台何佩琪擦了把冷汗,告诉他的心腹师爷道:“上面出手了,张之洞也得给这个面子,之前的事应该只到乐恒明为止。”
杨永庭闻言长出了口气。
和东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他心有余悸的道:“东翁啊,裴大中这厮可够狠的啊。”
裴大中逮住高进和乐恒明后,为了好友魏允恭出头他便是顿死弄。
何佩琪闻讯后不是没去和他打招呼,可那时裴大中居然将口供都做好了,嗯,勉强的摘出了叶忠兴却拐到了他!
当时为何佩琪跑腿的正是杨永庭。
裴大中给他区区一师爷什么脸面啊,当场怼道:“此事牵扯到道台大人,杨师爷还是回避为好。”
并说他已经将人证口供尽数送去南京周馥总督处,他还写信告诉了张之洞呢!
裴大中当然够不着张之洞,可魏允恭可以啊。
杨永庭晓得不好屁滚尿流回来一说,何佩琪就疯了。
简直要死了!我都没收到你的礼,你搞我干什么四?
可在事发之前接待乐恒明还有叶忠兴的,难道是条狗吗。
何佩琪骗不过自己只好等上面的板子,因为他勾结那两人的证据确凿。
说实话这几天他睡觉都不踏实。
让何佩琪惊喜的是,杭州大商人乐博安很快出手找上了端方的门路,并说一定能解决此事。
他不傻,张之洞的头骨再硬也比不上李鸿章当年。
张之洞要搞洋务更怕被人牵扯,既然端方开口张之洞就得答应,因为大家互相妥协才是王道。
所以他今儿收到乐博安的飞信后,便踏实了下来。
但这货十足不是好鸟。
才逃过一劫,他就和杨永庭咬牙切齿的道:“裴大中这混账东西,我将来非得找个由头杀了他的脑袋不可。”
“东翁说的正是。”杨永庭也很恨裴大中。
因为裴大中这次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
他到了沪上后不拜上官不送礼,只和魏允恭同气连枝,逮到个事也不拿来暗地里要挟上官为自己图点好处,他特么竟直接捅出去!这不是神经病嘛。
何佩琪一完蛋他也没法好过。
所以被吓得不轻的杨永庭才这么恨他,他眼珠子转转之后忽然冒出个主意道:“东翁,周馥不可持,我们得到端方的照顾也恶了张之洞!既然这样我们还不如索性。。。”
“可端方过来的日子还早呢。”
“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提前做准备啊。不过我们得吸取教训,得冠冕堂皇。”
“你是说?”
“魏允恭他搞洋务不是和那个韩查理走的近吗,咱们就盯着他。”
“你和我说说呢,怎么个弄法。”
“洋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肯把便宜给我们占了?魏允恭指不定在里面赚了多少好处呢,但我们没证据是不是?”
“别卖关子。”
“我们盯着他的业务!我料定他的那些业务都是粉饰所以不能当真。那我们得帮他吹,吹的假的都是真的!安排人去捧杀!捧杀到最后再一验证!我告他个欺君罔上都不算过,那时候裴大中一样跑不掉。我们为端方先扫了张之洞的人,人家到任后岂能不记得我们的好?”